她能感受到,小师妹体内的灵力已经完全枯竭,但气息却并未受到影响。
这次意外不仅没有伤害到她,反而可能对她来说是一场机缘。
倪振东看着满脸怒容的儿子,神色复杂。
他没想到一次简单的试探,竟会演变成如此局面。
但比起儿子的责难,他更在意的是那把锈剑中蕴含的秘密。
那熟悉的气息,那御剑术的痕迹,无一不在暗示着什么……
倪振东正要开口解释这场意外,一道蓝色遁光却已经悄然落在陈婉月身旁。
来人身材高挑,一袭白衣气质出尘,正是星河剑派现任大长老玄伶仙子。
方才那道拦住锈剑的无形屏障,正是出自她之手。
玄伶仙子立于院中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剑意。
她那双秋水般的美目此刻盈满怒意,直视着倪振东:
“月儿是本座新收的徒弟,虽然还未正式入门,但倪家主今日的行为,是否太过分了些?”
她的声音清冷如霜,却蕴含着无法忽视的威严:
“借着设宴答谢之名,对一个练气期的小辈出手试探,这就是堂堂元婴真君的器量?”
倪旭欣也站在一旁,怒视着自己的父亲。
在这位少年眼中,父亲此举无异于对他最好的朋友痛下杀手,以借此来惩罚他不听话外出游历,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。
倪振东看着眼前的局面,心中暗自叫苦。
他太了解玄伶仙子的实力了,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修,早在数十年前就已臻至元婴中期的境界。
更令人忌惮的是,她曾在巫山玄古门和星河剑派的一场友谊切磋中,以元婴中期的修为击败了那位元婴后期的门主。
相比之下,自己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,若是真的动起手来,恐怕会被轻易击败。
而且她素来护短,现在又收了陈婉月为徒,这事情怕是不好善了。
院中的气氛愈发凝重,连周围的花草都在这两位元婴真君的气势压迫下瑟瑟发抖。
如今白帝和云依父母都外赴中州执行宗门要务,整个白帝楼除了自己这个倪家家主外,就只剩下那位神秘的元婴后期大供奉。
只可惜这位大能因为身份特殊,不得不隐姓埋名,每日流连在武陵城的客栈中为人推演命数,难以出面解决此等纷争。
面对着玄伶仙子凌厉的气势,倪振东却展现出了多年纵横修真界的老练。
他神色恭谨,向在场所有人深深一揖:
“各位道友亲朋,方才实在是我考虑不周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诚恳的歉意。
“在研究这把剑时,我触动了其中的一些禁制。这才导致陈小友作为剑主,被抽取灵力而昏迷,此事确实是我疏忽了。”
看着玄伶仙子依旧带着几分怒意的神色,江浅梦适时开口:
“师叔,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,倪家主并非有意为之。”
江浅梦既是星河剑派宗主的亲传弟子,又是白帝楼的少楼主,这两方势力若起冲突对她没有任何好处。
她这番话不偏不倚,既给了倪振东台阶,又没有否认玄伶仙子的立场。
玄伶仙子心中暗自点头,方才她一直在白帝楼的客房内神识探查着倪府的情况,她自然看得出倪振东并非存心不轨。
但此刻她必须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,为后续的谈判争取更有利的地位。
同时她也深知虽然白帝仍在中州,但这位化神期修士的影响力依然笼罩着整个宁州。
在星河剑派内部缺少化神期修士情况下,与白帝楼门人发生过于激烈的冲突并非明智之举。
她那带着怒意的目光渐渐缓和,但语气依然保持着几分冷意:
“既然如此,倪家主可否解释一下,这把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?”
这个问题看似随意,实则直指问题核心,整个院落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。
倪振东的目光在锈剑上停留片刻,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。
“此事涉及陈小友隐私,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详谈。”
倪振东的语气沉稳而郑重,随即转向一旁的杨易。
“杨总管,请安排人手将陈小友送到客房细心照料,然后把阿欣送回少主居所,让他好好冷静一下。”
“其他宾客请回到宴会厅继续用宴,我和星河剑派的玄伶道友有要事需单独相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