稚鱼忍不住红着脸想。
所以,如果伪装omega的话,他需要解决的,也只有一个信息素问题。
其实这也并不难。
稚鱼从小在贫民窟长大,那里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,自然包括有在黑市里很有门路的。
他长了一张好乖的脸,贫民窟的叔叔阿姨们又都知道他家庭困难,很愿意帮他的忙。
没有费什么力气的,稚鱼就找到了伪装信息素香水这种禁品的交易渠道,每月一次和人约好地点拿货。
这种东西好贵呢,稚鱼在这个小世界是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穷鬼,即便靠做主播有了收入来源,但每个月一半收入全扔进去,也只够买几支小样,要很仔细的计划着才够用。
被好端端藏在怀里的几支玻璃细瓶,瞬间好似泛起更为滚烫的温度。稚鱼紧了紧斗篷,将香水藏得更好,顺着小巷往自己家的方向走。
雨停了,天色却还沉的厉害,云层像吸饱了污水的厚海绵。水珠滴滴答答顺着低矮的屋檐坠落,将无人打理的地面搅合出一滩油似泛亮的泥泞。
空气中,泛着清凉的水腥味。
abo之间与生俱来的、巨大的身体素质差异加重了阶级的固化,大量的财富掌握在少数人手里。
精英的a与o们大多生活在富丽堂皇的上城区,而平庸的beta们像一群碌碌的工蚁,数量庞大,拥挤在城下区,以勤劳与对未来朴素的幻想构筑自己的巢穴。
像稚鱼这样病弱的、被遗弃的、在beta中也算得上是残次品的可怜小鬼,就只能住在比城下区更为不堪的贫民窟里面了。
上城区的老爷们大概很难想象,会有这么多寒酸肮脏的家伙,竟然和他们同住在一片天空下,呼吸同样的空气。
就好像窨井盖下的老鼠,从不会暴露在阳光中。
——可稚鱼的出现,总会给这个废墟般的贫民窟,增添别样的色彩。
即便那么丑的斗篷也不能遮掩他的漂亮,单单一个朦朦胧胧被勾勒出来的背影线条都好看的要命。
稚鱼走在小路间,挑着较为干爽的地面走,刻意避开翘起的砖石——若是飞溅的雨水弄脏了他的衣裤可就难办了。这个季节阴雨绵绵的,晾干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他要准备走剧情了呢,最近两个月要开始和网恋对象们断联,手里的钱并不多,再加上又刚刚买了香水,可没有多余的资金能买新衣服了。
稚鱼一边想着,一边往家里走,避开砖石的动作看上去让他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鹿,就连这幅本该可疑至极的装扮,看上去都说不出来的那么可爱。
按照之前每一次交易的发展,接下来他应该在回到自己家后,收拾一番,上号直播,同时关注主角的动向,为自己舔狗任务的正式展开做好充足准备。
——可突然,一阵激烈的争吵声,打断了稚鱼的设想。
稚鱼恍然回神,细白手掌撩起遮挡视野的斗篷边缘,微微露出一双剔透的眸。他环顾四周,意识到自己走到了离家不远处的矮街。
掉灰的街墙长满了爬山虎,又被雨水洇的幽绿,在暗下去的天色中好似攀在墙面的鬼影子,盖着街口的光亮。
那争吵声,就从不见光亮的街区深处传出。
“x的!像条死狗一样,怎么打也不吱声,真他x的晦气!”
“行了,有钱拿就行。他身上还有多少……x的!钱包怎么是空的?!穿的人模人样,竟然是个穷鬼!”
“干脆把这小子卖去黑市做苦力算了,瞧他体格子还不错,孟老花子肯定愿意出高价。”
……
听上去,好像是混混们在打劫?
这几个混混的声音稚鱼并不熟悉,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流窜到贫民窟的。
稚鱼本来不想管的。
他抿了抿唇,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走。
路过街口的时候,忍不住悄悄向着里面望了一眼。
三四个人高马大的混混围着一个靠在墙角的青年,动作凶狠地推搡。
看上去都疼,奇怪的是青年却毫无反应。
在稚鱼望过去的时候,那青年似乎如有所感的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