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拍了拍白诗言的肩膀,“知道了吗?”
白诗言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李之乐推着白诗言坐到梳妆台前,她拿起银篦替白诗言梳着发,白诗言连连站了起来,“多谢侧妃,不过梳发之事还是民女自己来吧!”
李之乐紧紧按住白诗言的肩膀,她只得重新坐了回去。
李之乐自顾自地拿起梳子,“还是我来吧!”
白诗言惴惴不安地坐在那里,“多谢侧妃!”
李之乐把白诗言头上的发饰都拆了下来,她的动作很野蛮,银篦上缠绕了许多头发,不用说,那是她从白诗言头上扯下来的。
头皮阵阵发麻,白诗言忍不住“嗞”了一声。
李之乐用得劲更大了,丫鬟红桃看得心里也是一阵发麻,随后,她随手一掷,那些首饰全都滚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一只银色的簪子落到了红桃的脚边,红桃被李之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。
白诗言张了张嘴,“我的簪子……”
李之乐一脸鄙夷地看着她,随后用娇柔的声音说道:“不过是些破铜烂铁罢了,待会儿我送些好的给你。”
“红桃,去把我的首饰盒子拿来,”
红桃连连回过神来,“是、是,小姐奴婢这就去拿。”
白诗言趁着空隙,快速挣脱掉李之乐的束缚,去地上捡起那只银簪子,她把簪子紧紧抱在怀里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。
“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。”
白诗言的眼泪似琼珠一般滚落在地,眼皮微阖,方才眸中的光亮瞬间便暗淡了下来。
李之乐有些心虚,她不断绞着手中的帕子,道:“既是你娘的遗物,你怎么不好好收着,还要戴出来显摆。”
银簪上镶嵌了一块翡翠,此刻那只簪子正光秃秃地躺在白诗言的怀中。
地上漂浮着细小的翡翠颗粒。
白诗言还在不断啜泣。
眼看着时辰不早了,腊八宴就要开始了,白诗言的妆发还是凌乱的,李之乐也有些慌了,连连把白诗言从地上拉起来。
要是误了靖王的事可不好。
看白诗言的眼睫微微轻颤,豆大的泪珠正好掉在了李之乐的云锦鞋上,它们不断下坠,倏然,李之乐感觉脚背一凉,她低头,才知晓脚上是白诗言的眼泪。
她连忙用帕子捂着嘴,看她那表情,好似下一秒就要吐出来。
李之乐瞪了一眼白诗言,又冲红桃喊道:“快给我拿一双新鞋来。”
“是。”
鞋拿来了,红桃扶着她坐下。
红桃刚给她脱下一只鞋,一道黑影便从窗边闪过。
她瞬间便清醒过来。
李之乐也顾不上脚上有没有穿鞋,一瘸一拐的便向内室奔去,临走时把白诗言也拽了进去。
她迈着轻盈的小碎步,缓缓向前走去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支摘窗边,寒风一拂,他鬓边的碎发随风轻扬,李之乐的心也随之牵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