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喜欢疼痛,不喜欢死亡,不喜欢看着身边人一个个倒下,不喜欢自己存在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,更害怕他们再次离去,更明白他们也不愿意失去自己——这是个矛盾。
可是他终究还是弄丢了一些东西。
影川朝日闭了闭眼。
他握紧拳头,指甲嵌入掌心,将乱七八糟从各处涌出来的纷杂思绪和情感压下,试着让耳边的嗡鸣平息下来——他已经听腻了海风吹过生锈铁丝网的声音。
头脑有些昏沉,掌心传来的尖锐疼痛感让他确认自己的存在。
他还活着。
他们也都还活着。
——活着就不算输。
影川朝日这么告诉自己。
【你现在不太好,需要我来吗?】
不用。
他的胳膊被推了一下,影川朝日转过头,是伊达航。
伊达航借着微弱的月光注意到影川朝日飘忽的眼神,心下一惊:“kira,你?”
他伸手摸上影川朝日的额头,不出所料地感受到冰凉湿滑的触感。
影川朝日隐约听见伊达航在说什么,不过余光注意到小道尽头闪烁的灯光,瞬间伸手捂住他的嘴,示意几人安静。
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也发现前面两人的不对劲,只是周围一片漆黑,他们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,那边的脚步声也让两人谨慎地没有出声。
影川朝日尽力调整着呼吸,灌入肺叶的冰凉空气让他稍稍回过神。
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没有时间再让过去折磨自己了,他应该把目光放在——现在与未来。
过去的意义是为了构成现在,而不是困住自己一次次为过去痛苦和后悔。
【你能这么想,我很高兴。】
……
小道的尽头走来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,他穿着一身黑衣,宽大的帽子和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阴沉的棕色眼睛,远处的路灯勉强分出一些光亮到男人身上。
是东胜彦。
伊达航面色严肃,不忘无声地往旁边挪一些,顶住影川朝日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几人凝神屏息,与黑衣男人一同静静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。
——
诸伏景光穿过围墙下的通道,眉头紧锁。
在警校师生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,竟然有一块伪装成围墙的小门,只要挪开与墙壁严密嵌合的障碍物,就能轻易进出警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