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指,夏末走了。
房间里只留下伺候袁重的妇人。
老庄在隔壁房间待命,其他人全部被赶到楼下。
按照要求,留守的妇人,要装作按时给袁重喂水喂药,揉捏推拿身体。
做戏必须做全套,不要让人看出丝毫破绽而坏了计划。
这是夏末的吩咐。
这位妇人是个胆大的。
张大富塞给她二两银子后,咬着乱抖的牙齿,像模像样地为袁重揉胳膊捏腿。
只是不敢与袁重对视,这死人,不瞑目啊!
夜色很快降临,众人严阵以待。
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,却越显得城内寂静。
夏末怀抱长剑,安静地躲在河滩边的一处石垛后面。
她也在担心,袁重活过来的消息,会不会传到采花贼的耳朵里?
正当她倚着石垛渐渐进入假寐时。
突然,一声充满恐惧且带着颤音的尖叫,自河对岸的药房楼内传出。
尖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。
老庄还在屋里优哉游哉地抿了口酒,
突然听到尖叫声犹在耳边,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。
顾不得止咳,抢身蹿起,随手捏紧锋利的剖尸刀。
几步迈到隔壁袁重的病房,一膀子撞开房门。
只见伺候袁重的妇人,蹲坐在地,两手抱头,紧闭双眼,一个劲地只是叫。
屋内别无异样,仅有的一扇窗户也完好无损。
情急之下,老庄抬手用刀柄戳在妇人的肋下。
尖叫声戛然而止。
“怎么回事?”老庄的声音嘶哑而尖锐。
妇人惊恐地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袁重,喘着粗气,就是说不出话来。
老庄戳她那一下,让她岔了气。
老庄看向袁重。
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,没有异常。
只是盖在他身上的被单,有一大团污渍,看不清是啥。
老庄疑惑地转头看着妇人,手持利刃,眼神犀利!
妇人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,稍微清醒点。
结结巴巴:“刚…刚才,我……他…吐了我一身…”
说着话,又惊恐地看了眼床上的袁重。
“就这?”
“还…还有,他…他好像…要抓…要抓…抓我的手。”
老庄跟尸体打了多年的交道,人死了就是死了。
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,更相信自己对人体的了解。
走到床边,放下剖尸刀。
一手揽住袁重的脖颈,一手拇指用力一顶他的心口。
袁重的嘴里顿时流出一股浑水来。
这让袁重觉得身体有些异动,就像给打开了电门。
他颤巍巍地张开五指,抓住老庄放在床边的剖尸刀,费力地缩进床单里。
老庄却没有察觉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