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双撅了下眉,“是。”
“那二楼你不用看了,我们在这里转半天了,屁都没看见。”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,手电筒的光在宁双身上上下晃了晃,宁双抬手挡住了刺眼的光。
“能收收手电筒吗?”宁双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“哦哦,抱歉。”瘦子关了他的手电筒,“相逢就是缘,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。”
“别去了吧,我觉得这里有点吓人。”宁双肯定这大楼里面的味道就是有蛊香,和季淮之身上的如出一辙,季淮之果然出入过这里。
当然,赵微凉,陈鹭他们身上也有。
所以有没有守护神不知道,但是有宁双他们苗疆的人这事不假。
“都到这一步了,你说你害怕?你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啊?”胖子仗着自己块头大,呛了宁双一句。
宁双无语。
算了,横竖宁双在这里,也出不了什么意外。
宁双没再理他们,转身继续往楼上走了去,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,跟上了宁双。
一上到三楼,被烧焦的味道,灰尘的味道,各种化学药剂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,宁双抬起衣袖捂在了鼻腔处。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,宁双一双杏眼直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,地上有很多错综复杂的脚印,还有很多新鲜的垃圾,足以说明,过去几天或许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过。
这可就麻烦了。
“话说,这里不是烧死几个人吗?怎么会有守护神呢?”宁双没说话,身后那个瘦子突然开口吓了他一哆嗦。
宁双点头,这可太有觉悟了,就是啊,死过人的地方怎么会有实现人愿望的神呢?
“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。”胖子白了他一眼。
其实两人都有些害怕,但对比起宁双,宁双竟没有一点胆怯的痕迹。
浓烈的铁锈味,冲鼻子的化学药剂味,宁双喉管痉。挛了一下,好怪的味道。
宁双又深吸了一口气。
鼻腔突然灌入了一股黏腻的花蜜香,这股花香很快就浸入了肺腑和大脑,宁双身形一顿,赶紧回头想让他们捂紧口鼻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两人已经目光呆滞,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了。
迷魂蛊。
能够迷惑人的心神,使人陷入下蛊人特意为他们编织的幻境之中,这种蛊在苗疆是通常拿来充当外界的麻药的。
动手术时,为了不让患者感到疼痛,就用这种蛊迷惑他们。
那两人双臂瘫软,搭在了身侧,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了去,宁双赶紧给他们让开路。
这次宁双可以肯定这栋楼里有人用蛊了。
一旦这件事闹大,苗疆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处理,到时候在这所学校所有苗疆一族的人都会被调查,说不定他们又会被赶回那个守旧,破败的村子。
宁双既然来这里了,就一定要阻止对方再继续错下去了。
跟着他俩上了四楼,宁双四处打量了一下,过道的灰尘很厚很厚,所有的东西都是横七竖八地摆着的,上面的灰尘告诉宁双,这层楼并没有人去踏足过。
他们在三楼中了迷魂蛊,就在蛊的驱使下往楼上走了去,所以四楼的灰尘才这样厚。
夜风从窗户吹进来,在大楼里面打着转,好像是找不到出去的路,发出呜咽的声音,像是鬼魅的惨叫。
外面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,是个人都会被这样诡异的场景吓到。
可宁双并不觉得害怕,他一是不相信鬼神之说,二是知道这栋楼里是自己的族人在搞鬼,所以现在除了生气,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情绪。
那两人继续往楼上走了去。
宁双抬脚打算继续跟上去,后颈却兀地一阵刺痛,他捂着后颈呼痛的时候,身后的楼梯却突然响起了枯枝被踩碎的“咔嚓”声,这道声音在这栋只有风声和虫鸣的大楼里面,最是凸显不过了。
宁双脚步悬在了台阶之上,余光瞄了一眼身后敞着门的空实验室,随后钻了进去。
实验室里的灰尘已经很厚了,月光透进来,照到了墙面,墙面是当年火灾熏过后的黑,潮气太重,墙面已经爬上了斑驳的霉菌,像一张张挤在一起的人脸。
所有脸都在盯着宁双笑。
宁双倚在门框边,余光盯着楼梯口,等着楼下的人走上来。
说实话,宁双想过可能是来许愿的学生,想过是这里的始作俑者,甚至还觉得是前来巡逻查看的保安,但是他万万没想到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他无比熟悉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