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尧宁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年,又是如何自处的呢?
沈牵久久凝望月光,感受心腔传至四肢百骸的痛意滞涩。
月辉落在他清澈的眼底,照见其中无边落寞。
“活该。”
他低声喃喃。
接下来会如何呢?他早知上凛然布了阵,直到他们会全身而退,却顺着私心,借着濒死的契机,逼尧宁发誓。
她会更讨厌他了吧。
沈牵嘴角扯起讥讽冰冷的弧度。
“活该。”他自我厌恶重复道,“都是你自找的。为何要骗她?为何要逼她?为何迫不及待?为何不择手段?”
他历数自己罪行,却恍然发觉,心中并无悔意。
就是重来一遍,他的行径照样如此卑劣。
“难怪她厌恶你。”沈牵深深闭上了眼,“明明是心上明月,却为何不奉她敬她?”
若他敬她,便会行止得宜,会徐缓图之,会在深林中告诉她,我们不会死,所以不必忧心。
夜风变大,吹得庭内树木漱漱作响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。
沈牵任由涌入室内的寒风浸透身体,直到他听到脚步声。
“砰砰”两声,门窗被灵力闭合,室内昏暗下来,一点残光勾勒出来人身形。
沈牵转过头,看得痴了。
尧宁居高临下看他,眼中怒气似是将将染上:“师兄好睡,原来辗转反侧的,只是我一人而已。”
“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在一……
沈牵怔愣,眸中似盛进了月光。
“阿宁……”他喉结蠕动,嗓音低哑轻忽,似是害怕惊到梦中之人。
光线昏沉暧昧,轻纱起落,露出女子白衣身影。
不施粉黛,不饰钗环,清艳绝美,不似凡尘所有。
不久前,尧宁脸颊尚带着点婴儿肥,喜红衣金饰,灼灼夺目的艳色,短短数月,她不知何时已有了成熟女子的风韵,轮廓水落石出,稚气褪去,冰冷无情的模样,一举一动莫不动人心弦。
他的妻子嫁作妇人时,也不过十八岁。
吾妻尚年少。
而他目睹了她从年少到成熟的转变。
这种不易察觉的变化,让沈牵心头蓦地一动,像是搅乱一池春水,呼吸都灼烫几分。
这样的光彩夺目,令人目眩神摇的美人,是他的。
她早与他拜过天地,哪怕不曾有夫妻之实,哪怕曾经自己愚钝冷淡,如今她冷漠疏离,都改变不了,尧宁是他妻子的事实。
所爱之人早已是自己的妻子。
这个认知让沈牵心头一片滚烫。
以至于他浑然不觉尧宁的怒气,只是痴迷看着她走近的身影。
尧宁对上他目中痴色,积蓄的怒气一滞,冷着脸看他:“为何不去找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