僵蚕坐在王座上,垂目看向地下挣扎的尧宁。
白苏眯了眯眼,不动声色跨出一步,恰好挡住尧宁半边身子:“尊上忘了,这个女人得留给我。”
僵蚕开口:“你愿臣服?”
白苏一愣,反应过来,这话是对尧宁说的。
尧宁匍匐在地,艰难地抬起头,一双清凌凌的黑眸对上高台之上的魔界至尊。
她扯着唇角笑了一下:“我从前,只跪过师尊,往后,亦是如此。”
“师尊?”
白苏想了半天:“正道悬清宗的宗主,叫顾什么嗔,是个无甚大用的庸人。”
尧宁笑了:“好巧,前几日也有人这般说我师尊。”
白苏挑眉:“哦?看来我记得没错。”
“当时我告诉她,我是师尊座下最不成器的弟子,让她与我比试一场。”尧宁声音平淡,似是与好友说笑,“不知白护法有没有那位姑娘的胆量?”
“尧宁仙尊,是想本尊撤去你一身威压束缚?”僵蚕道。
尧宁知道僵蚕不是白苏,不会轻易被激,只是此时自己势弱,沈牵不知何时才能寻到上凛然他们,自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。
她自下往上看魔尊,这个角度,竟让她丹凤眼中透出少有的媚态。
“我想,尊上便愿意为我做吗?”
不待僵蚕回答,她继续道:“其实相比撤去束缚,我更想看一眼尊上面具后的容颜。”
僵蚕起身的动作一顿。
尧宁仰视他,嗓音清越:“你我相交已久,我连你长相都未见过,这在我们人界,可不符合待友之道?”
僵蚕戴着女人面具的脸歪了歪,缓缓坐了回去:“友?你当我是朋友?”
尧宁动了下脖子,缓解积累的酸痛,随口道:“我奉尊上为至交,却可惜落花有意啊,流水无情。”
白苏听着听着,眉心狠狠一跳,阴郁警惕地望向尧宁:“你在干什么?”
尧宁闭了嘴,点到为止。
僵蚕坐在王座上,垂目俯视地上的女子,半晌再度问她:“你可愿臣服于我?”
尧宁抬眼看他,认真道:“不愿。”
僵蚕点点头:“仙尊于我,亦如流水。”
尧宁一怔,还未反应过来,却见魔尊起身踏出一步。
大殿里,鎏金仙鹤烛台上,幽幽磷火猛然暴涨一尺余高,照得满殿纤毫毕现。
尧宁这才发现,原以为的空旷大殿,竟沾满了擐甲执兵的魔众!
这些魔众长相畸形古怪,几乎都保留着成魔之前的原身部位,或是猛禽的双翼,或是嶙峋坚硬的皮甲,若是人身成魔,亦要头生犄角,以显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