勤加修习?好像也改不了年龄。
沈牵正满心纷乱,却听到尧宁已然熟睡的平缓呼吸声。
他注视尧宁年轻的容颜,心下酸涩难过,又慌乱无措。
尧宁嫌弃他了。
现在有多冷漠嫌弃,就显得曾经一声声“沈哥哥”有多珍贵难得,却可恨那时他蠢笨如斯,看不清自己心意,将一句句柔软的呼唤,一次次含情的凝视,当做寻常。
如今却是求而不得。
沈牵站起身,轻轻放下床帐,动作轻缓地出了门。
他木然沿着长廊走了片刻,这才想起什么似的,取出传讯符,刷刷写了几句话。
传讯符散开飞去,沈牵回到自己房中,左右睡不着,便一边运转灵力修复神魂损伤,一边静默等待。
天际泛出鱼肚白时,陆续收到回音。
上凛然:有钱就好。另,道侣要找小的,站在一起也挺显年轻。
王勉之:哥,你说什么呢哥?你很年轻的好吗,九洲上下有谁跟你一样年少有为少年英才年轻俊杰,是谁诋毁你了你跟我说……
孟摇光:不喜欢年轻的,年级大一点比较有威严。另,你确实比尧宁老很多。
沈牵面无表情,将孟摇光的回信符纸捏成齑粉,展开剩下几张。
顾无嗔:什么?
褚良袖:什么?看不懂。但自修习冰雪系心法后,我容颜多年未改,肯定是整个悬清宗最年轻之人……
沈牵面无表情撕掉大师姐的回信。
闲闲:师父你说什么呀?我好困啊,不急的话我先睡会,昨天师叔让我多睡觉的,我也不是偷懒就是听师叔的话……
撕掉。
最后一张,沈牵吐了口气,不抱期望地展开。
宋青瓶:牵儿,可是阿宁说你不年轻了?你别着急,她若这样说,反倒是好事……
沈牵精神一震,拂掉满桌符箓碎屑,将姨母的回信凑至烛台下细看。
宋青瓶:女子若与夫君置气,便易口是心非,况且我观阿宁那孩子更要强几分,是以听了这话,便要正话反听。
姨母字迹娟秀却小,沈牵心中着急,索性一手执了烛台照在符纸上。
热气烘烤他的眉骨,他也浑然未觉。
【她若说你老了,其实心中定是中意你相貌,却偏偏碍于郁气难发,故作此言。】
【日后她若是嘴上嫌弃于你,且莫当真,自古烈女怕缠郎,只需一心一意待她好,亲近她,护着她,久而久之,阿宁自能感受你之心意。】
行书至此,姨母似是担心沈牵不开窍,又重启了一行,郑重叮嘱:
【你素来寡言少语,如今夫妻既生了龃龉,便要改一改性子,如有误会便要讲明,心意亦要告知,切莫受了冷语,便黯然缄口,更要防着你夫妻不睦时,让他人捡了机会。切记切记。】
沈牵看得心头巨震,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闲闲早上顶着困意起来,才进院子,便撞上师父。
沈牵仍是仙人般的模样,只是左边眉骨上一道烟熏火燎的黑色印记,在瓷白的脸上格外显眼。
闲闲盯着那块印记:“师师父,你你你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