尧宁淡漠地看着一老一小艰难向太始殿方向跋涉,五指缓缓收紧。
老人与小孩猛然停在原地,身体痉挛颤抖,脸色紫涨,全身血液呼啸着往外撞击,似是下一刻就要炸成两朵血花。
老人死死抓着小孩的手:“别怕!小鬼!”
尧宁漠然看着这一切,五指聚拢——
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模糊呓语,似是呼唤:“阿宁?”
月光穿过庭中假山松树,筛下一地斑驳碎影,夜风轻寒,叶上凝结的露水滑落,映出已然凋零的樱花树。
沈牵靠在尧宁房外的廊柱上,眉眼沉在暗影里,目光茫然追逐一点飘零的花瓣,珍而重之地伸手接住。
突然他剑眉微拧,看向尧宁房间。
有紊乱的灵力荡出,他耳朵动了动,听到了枕被摩擦的声响。
花瓣随风飞离掌心,沈牵犹豫片刻,抬步来到了房门前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扇轻轻推开。
沈牵步入一室昏暗里。
他听到尧宁的气息,一时平稳,一时又急促非常。
沈牵走到床前,挽起轻纱床帐,朦胧月光透窗而入,照见尧宁恬淡的睡颜。
沈牵松了口气,坐在床侧,静静望着床上女子。
她额上缓缓冒出点汗,沈牵见了,便拿帕子小心拭干。
突然,尧宁眉心一簇,似是梦到了什么痛苦之事。
“不要……不行……”
模糊的梦呓溢出,沈牵动作一顿,担忧道:“阿宁?”
“阿宁?”
那声音似是自旷古而来,模糊中夹杂熟悉感,尧宁动作一顿。
桎梏瞬间解除,老人狠狠喘了两口气,捞起虚软的小孩:“走,小鬼!”
眨眼间两人踏过一地尸体和鲜血,留下长长两串脚印,消失在风雪里。
尧宁眼中淡漠,懒得去寻,继续往前行
去。
太始殿空旷无人,风雪灌入,吹得垂帘乱舞。尧宁缓缓走过薄薄积雪,一直走到尽头的主座之上。
她转身坐下,便听到一声冰泉一般清越的声音。
“那是宗主的座椅,小师妹,你犯上越界了。”
尧宁抬头,只见主座之侧,沈牵白衣胜雪,眉眼淡漠。
“沈哥哥,他们都死了,世上只剩你我二人。”尧宁欣赏了半刻他欺霜赛雪,唇红齿白的美色,勾起嘴角道,“你还不愿看我吗?”
沈牵目光落在尧宁身上,却与看一棵树,一株花无异,没有任何波澜。
尧宁眯了眯眼,怒道:“跪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