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闲垫着脚看向外边,没看到人影,脸上笑意便塌下来,瘪着嘴角追在沈牵身侧:“师父,师叔呢?你不是去带师叔回来吗?师叔在哪里?为什么师父一个人回来了……”
沈牵一阵头痛,被闲闲叽叽喳喳地叫得心烦,但还是耐着性子,试图安抚徒弟:“师叔今晚宿在问鼎峰,褚师伯处。”
一转头,却见闲闲一张脸垮着,眼中泪水已经蓄势待发。
“为什么呀?师叔为什么不回问道峰?这里才是她的家啊。”
沈牵心中一滞,却不知该如何向闲闲讲明前因后果,只得暂且搁置:“问鼎峰寒冷,你将师叔的衣物被褥火炉收拾好,尽快送去,还有……”
“哇——”
闲闲大声哭了出来,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。
沈牵一时忘记了难受,手足无措看着她哭得响亮,惊起树上栖息的鸟儿。
“师叔为什么不回问道峰?是不是因为我太笨太差,给师叔丢脸了。我……我已经改过了,现在每日辰正就起,一天练了三个时辰术法,我不会再偷懒了,师叔不要抛弃闲闲好不好?”
闲闲算上年岁,其实比尧宁要大,但因她是亡魂返生,前尘往事尽皆遗忘,相当于在一具新身体里重新长大,心智跟孩童差不多。
她这样哇哇大哭,沈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
他看着闲闲,心想,这弟子素来与尧宁亲近,若是让尧宁看到她这幅伤心模样,只怕面上虽然不显,但心里总会软下来……
沈牵眼睛亮了亮。
是的,尧宁对着闲闲,会心软。
闲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透过朦胧泪眼,却突然发觉师父看自己眼神变得怪异而不自然。
她打了个嗝,下意识止住了哭声。
畏惧问道:“师父,你干嘛这样看我?”
半刻钟后,问鼎峰。
闲闲红肿双眼,“哇”地一嗓子吼了出来。
“师叔为什么不回问道峰?是不是因为我太笨太差,给师叔丢脸了。我已经全改过了,现在每日辰正就起,一天练了三个时辰术法,我不会再偷懒了,师叔不要抛弃闲闲好不好?好不好嘛!哇哇哇——”
尧宁怔怔看着嚎哭的女孩,手足无措。
“师叔!我等了你好久的。”闲闲过来拉她衣袖,“宗主说师父师叔今晚归来,我早就铺了暖乎乎的被子,烧上了红彤彤的炉子,就等师叔回来。”
若说原先受沈牵所逼,还有几分表演意味,说到这里,闲闲是真的难受了,一把抱住尧宁的腰,耍赖似的用脑袋蹭来蹭去。
“师叔当初离开时,我没跟师父说,因为觉得师叔不开心,那就去山下散散心好了。”闲闲抬起一双泪眼,嘴角撇了撇,“可是,师叔一去不复返。师父说,师叔不要我们了……”
尧宁听得一阵头疼,心中怒意涨潮一般漫上,甚至被气笑了。
她竟不知,沈牵也会皮里阳秋这一套。
气归气,对着闲闲,尧宁却发不出火,反倒后知后觉地生出几分愧疚和不好意思。
她摸摸闲闲脑袋:“瞎说什么呢。”
闲闲仰着脸,眼睛鼻子嘴巴皱成一团:“那为何师叔不回问道峰?不回咱们自己家里。”
尧宁揉了揉额角,深吸一口气:“我与你师父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