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栈道前行,穿过瀑布,拐过一道山门,眼前豁然开朗。不大的空地上,一株火红枫树参天蔽日,树下坐了个人,背对尧宁,露出一头乌云似的长发。
这处地方不大,很宁静,瀑布声与外界其他声音都杳杳而去。
其时正是暮春,这棵枫树却如火焰般炫目。
尧宁向那人走过去,脚踩落叶发出清脆“吱呀”声,那人回头:“醒了?”
尧宁端端正正行了一礼:“多谢孟师姐相救。”
孟摇光摆了摆手,示意尧宁坐。
茶几是一段树干截面,可见一圈圈年轮,孟摇光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九节钢鞭,执起茶壶。
“我小时候偶然发现这个地方,不大,却很安静。那之后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,就跑来这里。”茶水倾泻进青冰裂纹茶盏,茶香氤氲,孟摇光眼中带笑,“你是第三个进来的人。”
孟摇光起身,双手奉上茶盏,她这样郑重,尧宁便也忙起身,双手接了。
孟摇光严肃道:“那日勉之出口不逊,我代他向你道歉。”
尧宁愣了一下,摇摇头:“我早忘了。”
两人重新坐下,孟摇光撑着脑袋看尧宁。
尧宁任她打量,觉着茶水很香,便自自己执起茶壶又倒了一盏。
孟摇光道:“勉之从小骄纵,他母亲经常耳提面命,让他要护着沈牵,他又出身中则大族,自小耳濡目染,沾了些门第之间。总之,他说的那些话,你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尧宁柔柔一笑,应下:“好。”
“但话说回来——”孟摇光痛心疾首,“有时候他那张嘴是真贱啊!贱得我都想扇,可惜没那个机会。”
尧宁噗嗤一笑:“孟师姐跟表弟关系很好。”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他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。”孟摇光笑了笑,“那时候沈牵也经常来他姨母家,我们三个也能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吧。”
“是吗?”尧宁眼睫抖了抖,岔开话题,“不知那日之后,魔界有无再犯?”
“那倒没有,只是我听爹爹说……”
孟摇光顿了顿:“这个不急,魔界之事,自有顾宗主与空闻大师领着众宗门商议,你好不容易伤愈了,且放宽心修养。”
尧宁点点头,便没再问。
孟摇光歪了歪头:“这么乖?”
尧宁微惊,一时不知说什么。
她与孟摇光,其实算不得相熟。年少惊鸿一瞥,她心中对她憧憬有加,却因自卑不敢靠近。
反倒是孟摇光,那之后不知为何注意到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