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身,露出那张沈牵孺慕敬爱的脸。
“清心锁不能用灵力,否则会影响效果,你受苦了。”
借着黯淡光线,沈牵看清那是一把小小的铜锁,没有花纹,边角还有锈迹,一股阴湿邪恶之感扑面而来。
“牵儿,你是世间万年难遇的天才,阿爹现在能陪着你,教导你,规训你,只怕日后你境界高深了,就忘了阿娘的遗志。所以阿爹想了个万无一失的办法,让阿爹能永远陪着我儿,与我儿一道,完成阿娘未竟的大道。”
沈牵想说,我会听话,永远听阿爹的话。
想说,阿爹,我疼,我害怕,你把那个东西拿远。
话语未能出口,沈星河下了禁言咒。
宽厚温暖的手一下下抚着沈牵发顶。
“只会有一点点疼,熬过这阵你会都忘记的,别怕。”
沈牵眼神剧烈摇晃,沈星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:“真乖。”
密室传出一阵猛兽濒死的低吼哀鸣,桌椅被踢倒打翻,灯火熄灭,无边黑暗笼罩此处。
……
父亲死了。
尸身与阿娘葬在一处。
悬清宗宗主的葬礼上,各大宗门都来了人。
一片喧闹中,褚良袖的阿娘将双手放在沈牵肩上,那是个保护支持的姿势,褚良袖的阿爹则在一侧,替沈牵应答吊唁的客人。
七岁的褚良袖抿着嘴,偷偷牵住了沈牵的手。
她手心很冷,冰雪系心法让她血液变冷,发色变淡,皮肤白得几乎透明。
沈牵冻得瑟缩一下。
褚良袖侧头看了他一眼,眼中有了湿意,瞬间结成细碎的冰花。
她没有松手,握得更紧。
沈牵神魂中有个熟悉的声音,是那个本应躺在棺材里的男人。
“沈牵,你喜欢褚良袖吗?”
沈牵在神识中淡淡道:“当然。”
许是得了父母的叮嘱,褚良袖这些日子没再找沈牵打架,反而寸步不离地跟着他。从前她跟其他师弟师妹去厨房偷好吃的,从来不会叫上沈牵,最近也破了例。
父亲的声音很满意:“她很不错。既然喜欢,便以她砥砺道心。”
沈牵:“好。”
数年光阴辗转而过,沈牵与褚良袖打了数不清的架。
青山绿水间,几株樱花树粉白花瓣随风起舞,沈牵一剑挥出,褚良袖砸在地上,好一会才爬起来。
父亲的声音出现在他神魂里。
“真不愧是我儿,褚良袖倾城之姿,也未能乱你之心。这数年以情爱砥砺道心,果真成效显著!”
“父亲。”沈牵语气淡漠冰冷,带着不易察觉的病态和嘲讽,缓缓道,“我可是天才。”
褚良袖叫道:“小师妹也来了,正好,我与你也切磋一番。”
沈牵隔着重重花枝,与一个红衣身影对上视线。
十二岁的小师妹,喜穿红衣,颜盛色茂如三月春溪。
褚良袖撂下他,专心致志地跟尧宁打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