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看到沈牵沉默地穿好衣服,束好发髻,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,细致而又严谨地抚平褶皱,一声不吭地下了床,自始至终未再看尧宁一眼。
尧宁想去抓他,拼尽全力却只抓到一片衣角。
转眼间从手心流逝。
她声音嘶哑颤抖,混着血和泪:“沈哥哥,别走。”
沈牵背对床榻,偏过头,已从方才一场颠倒错乱中脱身,声线泠泠似寒泉。
他说:“尧宁,不要说多余的话。”
然后缓步离开。
那天之后,他们照常回了悬清宗。
一切都退回到从前,百计用心终上错,一场大梦到头空,尧宁苦心孤诣渴求的,不过是镜花水月,眨眼间就消散了。她与沈牵之间的鸿沟,从来就未被逾越。
尧宁自己闭关疗伤,整整三十日,出关时,漫天大雪,只有褚良袖等在外面,百无聊赖地玩冰块。
褚良袖说:“小师妹,你变弱了很多。”
尧宁笑了笑:“要打吗?”
于是打了一场,尧宁还是元婴初期,褚良袖以出窍大圆满对战,竟没打过尧宁。
褚良袖冷着脸,干巴巴道:“想是你境界虽跌了,但剑意又有增强,我心服口服。”
褚良袖不太会说谎,这场安慰表演得十分拙劣,尧宁笑了笑,对她那点没有道理的讨厌一下子烟消云散,转而又生出愧疚。
她说:“师姐,对不起。”
褚良袖走在她身边:“嗯?什么?”
“我从前觉得你与夫君亲近,所以不喜欢你。”尧宁低下头,眼中有湿意,“对不起。”
褚良袖完全不理解,也完全不在意,摆了摆手,话都懒得多说。
但见尧宁一路无语,她接了一手雪花,摆弄半天,做成一朵晶莹剔透的樱花,递给尧宁。
“喂,你真的是在秘境中被妖兽所伤吗?”
“是的。”
尧宁以为她要问妖兽,恐怕跃跃欲试着想去挑战,边走边想了个理由。
褚良袖却只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问:“你想我去帮你揍一顿沈牵吗?”
尧宁心中一动,看向褚良袖,目光晦暗不明:“为什么?”
褚良袖挥舞冰剑,缩小又放大,遇上师弟师妹又赶紧收起,冷冰冰地回应行礼。
闻言语气带了点郁闷:“因为我不爽。你受伤了,他一次没来看过你。”
尽管知道应是如此,真从别人口中听到,尧宁仍觉得心口喘不过气似地疼。
尧宁把玩冰花,低下头,半晌道:“不用啦。”
褚良袖没得到允准更加不爽,虽然面上看上去还是个冰山美人,实则目光已经十分暴躁阴郁。
“我前些天去找他,问他为何对你不闻不问,结果他一听你的名字就生了好大气。”褚良袖觉得颇为莫名其妙,“生气就生气,我还生气呢,结果你知道怎么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