尧宁蹲下身,去看一个破碎血腥的婴儿尸体。
白骨裸露,血糊糊的一团,一只眼眶是空的。
剩下一只眼睛迷茫地注视尧宁,也许是透过尧宁,注视这不曾善待他的世间。
尧宁伸出手,轻轻阖上婴儿的眼睛。
手指下的皮肤带着彻骨的阴寒,尧宁的眉心动了动。
婴儿闭合的眼睛猛然睁开,嘴角咧开夸张的弧度,奶气的童声嘻嘻笑道。
“等你好久了哇。”
染血的白牙咔嚓一声咬穿尧宁的手掌,浓稠得能滴水的阴冷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出,太阳坠落,最后一缕光明消失。
半刻钟后,尧宁双膝跪地,被压制地无法动弹。
身上起了鸡皮疙瘩,那是每一个修者感知到死亡的恐惧。
一滴冷汗坠下额头,再次尝试反抗却蓦地突出一口血时,尧宁四肢瘫软,彻底被无形的威压压制伏地。
她艰难地摸上腰间玉佩,水幕于虚空张开,现出沈牵的脸。
“沈牵,救我。”
她咬着牙根,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尚算平静。
水幕中沈牵剑眉拧起,突然看向别处。
“大师姐刚破境,你先撑一会。”
尧宁道:“我不……”
一语未尽,水幕倏然收起,沈牵的脸消失。
一道雷电击中褚良袖背上的东西,她顿感身上一轻,翻身跳起,将断手捡起塞进前襟,左手持剑。
一瞬空白的寂静过后,沈牵白衣纤尘不染,周身雷电游走酝酿,与他俊美清冷容颜不相称的霸道威压笼罩艮山钟灵台。
褚良袖的本命剑随心意浮空,她左手微抬,三尺内迅速结冰,困住“敌人”,本命剑破空而至。
沈牵雷电紧随其后。
突然冰裂迸溅,无数细小冰块激射而出,二人身上瞬间多了几个血点,并快速晕染扩大。
沈牵感觉到那东西想逃,却根本看不见、听不出它的位置,他四下环顾,周围突然升起一圈金色铭文流动的墙壁。
梵天寺法师双手合十,袈裟翻飞,闭目默诵佛经,金色铭文筑成的牢狱坚不可破。
那东西逃脱不得,攻势越发凶猛,几人很快负了重伤。
钟灵台上众宗门眨眼间绞杀了魔物,却同样遭受看不见的敌人攻击,因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,众人或是误伤,或是被袭击。
眼看情势焦灼,一道透明风印在钟灵台上出现。
风印透明,其上遍布繁复纹路,在眨眼间放大,覆盖整个钟灵台。
受伤的人很快发现伤势飞速愈合。
褚良袖运转灵力,大雪纷扬而下,乱云低垂,敌人身形纤毫毕现。
雷电自天穹精准轰下,一招毙命。
危险解除后,众人久久无法回神。
撑起风印那人脸色苍白,靠在墙上喘息片刻,便去为伤重的修者治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