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了福利院之后,你能偶尔来看看我吗?我听说,福利院里有人来看的小孩不会被克扣食物。”
傅声嘴唇颤抖了一下,执筷的手用力到骨节青白。他想说话,可是喉咙却被扼紧似的,一个音节也发不出。
真的要袖手旁观,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就这样离开吗?
男孩等了他一会,见傅声不作答,自嘲地笑了笑,垂下眼帘继续吃饭,没吃两口,突然听见对面的少年哑着嗓子出声问:“好吃吗?”
男孩低着头边吃边嗯了一声。
傅声又道:“我喜欢钻研做菜,但是自己独居,做出来的菜连个品尝的人都没有。反正你也无处可去,不如留在我家,帮我改进做菜水平如何?”
男孩猛然呛住咳嗽起来,捂着嘴好半天没缓过劲,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少年:“留在,你家?”
“是啊,不过这可是有代价的,你要好好帮我尝菜,作为交换我允许你在我家借住一段时间。”
少年说得有鼻子有眼,落在男孩耳朵里却仿佛什么疯言疯语。
白住也就算了,“尝菜”算是什么代价,这不就是变相白吃白住?
“愣着干什么啊,你就说你愿不愿意?”
男孩呆了半晌,点点头。对面一脸这就对了的表情,心满意足地伸出右手:
“好,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。我叫傅声,你呢?我猜你肯定也有名字吧。”
男孩望着他,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满满的全是这个人微笑的模样,念了一遍傅声二字,眸光沉了沉,伸出手同他相握。
“我叫裴野。”
男孩轻声说。
“第三组,时间到!”
响亮的哨声划破训练场地内黏腻的空气。
“我靠,见鬼啊!老子累得内脏都要吐出来了,愣是一分都没从这崽子身上拿到!”
“习惯就好了二哥,上次和上上次与傅声对练你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作为警备部的一线部门,首都特警局的训练即使搁在隔壁军部也是数一数二的生猛。
训练刚一结束,场馆里鬼哭狼嚎声便不绝于耳,十八岁的傅声虽然没夸张到哭爹喊娘的程度,却也已经累得直喘粗气,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来。
刚刚和他对练的是他在特警局里同组的战友之一赵皖江,年龄排行第二,组里都叫他二哥。
赵皖江大他整整十岁,刚来执行局时傅君贤曾拜托他关照自己儿子,久而久之二人在组里关系也更亲近一些,赵二全然把傅声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。
每周雷打不动两次的对抗训练,两两一组分攻守擂,每十分钟攻守双方互换,比拼谁获得的积分更多,整整五十分钟下来,不死也要脱一层皮。
看样子,赵皖江今天也没在少年傅声身上拿到一丝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