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下船后,比李总更棘手的是高利贷。
怎么办?她到现在还没凑齐六千万,她甚至连十万都没有,要不……
找郑柳青先借五千万缓缓燃眉之急?或者……
再去找栾喻笙碰碰运气?
他今晚莫名其妙对她还挺友善,兴许她嘴甜服个软,他就大发慈悲把她的欠账给消了……
“叮铃——”
正思绪乱飞着,客房门铃响起。
印央应激似的头皮发麻,打了个激灵。
自从登上这艘游轮,门铃响,她遭殃,不是来找她麻烦的,就是来给她下套的。
……又双叒叕是谁啊!
印央半恼半惧地一把拉开门。
只见魏清人模人样的,冲她礼节性地微笑:“夫……印小姐,晚上好。”
“夫印小姐晚上好不好我不知道,但我不好。”印央抱胸,散漫地靠着门框,叹口气,闷声问,“说吧,栾喻笙派你过来干嘛?来给我送钱啊?”
魏清眸底有惊讶一闪而过,不愧两人曾夫妻一场,对彼此还是有些了解的。
“差不多。”魏清递上合同,将栾喻笙的话原话转达,“印小姐你思考一下吧,离下船可没几个小时了。”
一种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”了的口气。
印央懒得计较,她攥着合同的手指因为亢奋而指甲泛白,竭力下压即将飞升的嘴角,挑眉绷唇,佯装无所谓,懒洋洋应道:“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”
“砰”一声,她冷脸拍上门,转过身,不沾粉黛的脸霎时破开灿烂的笑。
有人敲门:“咚咚咚——”
“还有什么要转达的?”印央一秒收敛表情,不喜不惊地掀眸望向魏清。
“栾总还给印小姐准备了宵夜。”
魏清将一旁的餐车推过来。
精致菜肴和香甜点心的香味杂糅缠绕,撩拨印央的饥肠,托盘上还有三分之一杯的红酒。
“roaneenti,印小姐最喜爱的酒庄。”魏清润色栾喻笙的话,“印小姐不用担心费用,这是栾总的心意,来弥补栾总没能和你共进一餐的遗憾。”
“狗腿子,栾喻笙才不会说这种话。”
“……”
“谢了。”
印央无情戳戳,把餐车拉进来,对着一脸讪讪的魏清叮嘱:“替我谢谢栾喻笙,我会好好品尝的……魏清!你敢添油加醋,我可饶不了你!”
“……是。”
翌日上午,印央换上一条宽松休闲的长裙,拿着合同去敲栾喻笙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