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瞳孔里的寒意在一瞬间退散,雾气上行。他揽住她的腰和背,将她抱坐到双腿上,狠狠地将她搂进怀中,反过来掠夺。
呼吸都是烫的。
这次她听话,任由他亲吻。
事实上她从来都听话,只要他用力,她就屈服了。
她讨厌自己的不坚定,可是又抵抗不了他的魅力。
他确实是个优秀的炮|友,可她也清楚,他绝不是一个合适的情人。
许久,他微微松开她,却仍是拖着她柔软的身体,幽幽地问:“还记得那天蹦极的时候,我说过的话么?”
“我应该记得么?”林隐脸上都是红潮,语调些微的颤抖。
“那天我们吊在半空,我说:我好像爱上你了,cky”顾岭深抱着她,盯住她的眼睛,像是要把她狠狠地看清楚,“我不相信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爱。”他停顿了片刻,终于问出了那句他早就想问的话,“楚幸,你爱过我么?”
他叫出了她原来的名字,楚幸。
父亲曾经说过,那是她母亲为她取的名字,希望她这一生都幸运。
她永远记得这个名字,这个甚至都没有出现在“曾用名”一栏上的名字,因为她出生后没多久,父女俩就改名换姓了。
湯圓
但她清楚的知道,将来总有一天,她会在黄婉华面前默默揭开自己的真实身份,然后带给她致命的一击。
楚幸这个名字,是她的痛,是伤疤,是抹不掉的身份和烙印。
却也只有在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,她仿佛才能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,回到最初那个没有爱也无关恨的世界里。
像襁褓中的婴儿,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时候,享受着这世界所有的轻柔。
她低下头,睫羽垂落,那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瘦削女孩,在某个炭烤般炙热的下午,在长街上兜兜转转,在每一个书报摊前贪婪地找寻着一本几个月前的旧杂志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,一条街又一条街地穿梭。
那两张缺失的内页就像在她心底剜了一个巨大的洞,她多失望一次,这个洞就更深一点。直到最后,她跑累了,也绝望了。她知道心底的这个洞她盖不住了。
它终于变成了一个空洞。
林隐回想着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,汗湿的后背、额头粘腻的发丝、她的焦灼和困惑、她的爱与恨。
那汗水好像又密密麻麻地淌了下来,流过她的脸,流过她的眼,和她的泪混在了一起,刺痛了她双眸。
顾岭深抬起脸,心疼地看着她,眼底的隧道突然涌进了雨水,一如两年前那个倾盆大雨的夜。
那个晚上,他们曾那样纠缠交织又放纵放肆。
怎么后来又会那么陌生和冷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