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延指了指自己的书房:“我已经给你腾出了空间,你以后可以把它当作工作室。”
卿清也一怔:“好啊,但这里没?有工具。”
“你需要什么样?的工具?我可以安排。”
卿清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想要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,未果?,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他:“是发生什么事?了吗?”
也是到这会儿,她才意识到万俟延这种大忙人?竟然到这个点儿还没?去上班。
非常奇怪。
“你公司出事?了?”卿清也问他。
“没?有。”
“那?是怎么了?”
万俟延看着她,一时间没?出声,似乎在斟酌用词,也可能是在思考表达方式。
卿清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?,不知道他想说什么,只是露出那?种还未出声便可预见会被拒绝的表情。
她几乎能够猜到他要说什么。
下一秒,便听万俟延道:“我想跟你谈合作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,跟我一起做游戏,不知道你愿不愿意?”
其实他话说得十分?直白,或许是在一瞬间变得笃定,但卿清也却好像没?有听明白。
说实话,她从来都没?有想过要跟万俟延共事?,也不敢想。他和她现在都已经实现财富自由,做决定也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来。正因如此,考虑事?情才应该更严谨一些。
卿清也当然想要24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,可是平常地待在一起和工作时待在一起到底是不同的。虽说万俟延只是提了这么个计划,后续执行起来、负责跟她对接的也未必会是他。但万一是他呢?工作上有交集就无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,她不想平常在家跟他有矛盾,工作时还要跟他起争执。加之他到时候成为甲方,必定是会挑三拣四?的,卿清也回?怼起人?来都做不到理直气壮,她可不想让他们的关?系变得更加脆弱不堪。
不行。
所以卿清也非常直白果?断地拒绝了他:“我不去。”
万俟延的表情有些微怔愣,虽说料到会被拒绝,但卿清也是这么个态度显然也在万俟延意料之外?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:“卿清也?”
卿清也直接忽略,又说了一遍:“不合作。”
“可以说说理由吗?你是有什么顾虑,还是时间上不允许?还是单纯地不喜欢游戏?”
万俟延不动声色地看着卿清也,目光沉冷而平静,但因为他本身?就比卿清也要高出许多,这种俯视的姿态还是令卿清也感到尤为不适。
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,站到沙发上,给自己增加谈话的气势:“我一向都没?啥事?业心,从来都是看眼缘接活,合眼缘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,不合眼缘的我也不会勉强自己。这么说吧,我对游戏一窍不通,也不喜欢玩游戏。”
万俟延走过来,不解地看着她,眉头皱起:“说话就说话,干嘛站到沙发上?”
“不会让你玩游戏,只是想让你发挥所长。我会尽量配合你,满足你的需求,我们互帮互助。”他的声调没?有起伏,面色也毫无情绪,完了,又补充道,“我们是夫妻,不应该互帮互助吗?”
卿清也顿时乐了,忽然想到什么。
“行,互帮互助,正好我也有一件事?需要你帮忙。”
听起来是温和平静的语气,万俟延以为她是真的有要事?需要自己帮忙,静待她说,随即,他听到——
“这样?吧,你让我画一幅裸体肖像画吧。”
【不接受,谢谢。】……
其实这完全是卿清也突发奇想冒出来的念头,她近期的工作计划压根就没有裸男,也不需要?绘画人?体,故意这么说?,只是为了逗一逗万俟延,让他知?难而?退。
她想,以万俟延的性子,必然是不会答应她这无礼的请求的,他还不至于靠出卖色相来谋求合作,卿清也的这个忙他也不是非帮不可。
果?然,沉默半晌后,万俟延问她:“没有别的商量余地?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卿清也笑着?说?,“你知?道?的,这毕竟是项大工程,还是我不怎么乐意接的工作。我总得先满足一下自己的癖好吧?不然哪还有动力干活啊?”
卿清也自顾自地?说?,想着?她都这么说?了,万俟延总该知?难而?退了吧,谁知?他却特别认真地?问卿清也,目光也变得幽暗:“你的癖好是画裸男?”
卿清也当即心下一跳,她没想到万俟延的关注点会在这儿?,这是什么需要?重点关注的地?方吗?没等?反驳,就听他继续问道?:
“你经常画?”
怎么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?
不好再逗他了,卿清也赶忙解释:“你可别瞎想,这是绘画语言啊。就跟医生学解剖要?面对人?体一样,油画和雕塑的人?体写生对于美术生来说?也是避免不了的啊。”
这当然是很合理的解释,但是万俟延并不怎么满意,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?话。
似乎接受不了卿清也的眼睛已经看过别的男人?的身?体这个事实。
万俟延想起从前他们一块儿?学画画的日子,虽然距今已经过去?许多许多年。
这么多年来,卿清也的画风、对色彩的运用、从事艺术的方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?的变化,画功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,早已不是从前那样了,可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最初最青涩的阶段。
到现在想起来,万俟延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很多。要?是时光可以倒流,他或许可以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,至少他绝不会同意让卿清也去?画别的男人?的身?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