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妃夹了一筷子放到梁安的空碗里:“安哥你在太学都吃瘦了,这次回来可要好好生补。”
梁安:“谢娘亲,儿在太学吃的很好。”
梁恒在一边吃着,莫名地安静。
他吃得很少,像是胃口不佳,不过几筷后便请辞。
宁王妃抱怨着:“恒哥你也瘦了,怎么不多吃点?”
梁恒笑:“已在大理寺提前吃了晚膳,儿还有要事在身,不能久待。”
御史台式微,如今鹤京要案都由大理寺并刑部审,金吾卫旁从。梁恒身为大理寺少卿,既然有要事,便也耽误不得。
“知道了,”宁王妃叹了口气:“忙完便借着休沐早些回来陪娘亲去谭拓寺。”
“是。”
梁恒带着升吉出了宁王妃的西院,升吉在一旁低声询问:“郎君可要院里小厨房备着饭?”
“你倒是挺聪明的。”
梁恒瞥一眼身边的升吉,调侃。
升吉得了夸奖不好意思地挠头:“哪有哪有。”
“哪有你个头啊!这府中事大大小小都是王妃主理,你这话说出来是要伤谁的心?”
梁恒抬手作势要打这奴仆,升吉吓得抱头,哭丧着脸:“不敢不敢,奴再也不乱说话了。”
“下次说话过过脑子。”
梁恒恨铁不成钢,扇骨敲了升吉的脑袋瓜,转而又说:“备车,回大理寺。”
升吉年纪小,问题多,耐不住好奇又问:“郎君怎的刚回来又要去大理寺?”
“想保命,就勿要多问。”
“是是是,奴这就去办。”
戌时明月照黑天,灯节才去不久,坊市尚未撤去的灯笼高悬竹竿上,风过时便成线地轻飘,光彩流溢。
车夫秦老伯松着缰绳任乖马悠悠行在路中,走到这西坊市,便离大理寺不远了。
突然,车帘被撩起,升吉探出半个身子对秦老伯道:“郎君要自行前往大理寺,让老伯你先行回府。”
梁恒一身轻松地下了车,把升吉也打发走了。
锦衣在身的俊美公子方一出现在熙攘的闹市,怀里便被胆大又含羞的姑娘们扔了花,绣帕之类的。
梁恒面上笑盈盈的,对此场景已是拿手,他将这些物什随意放在了一卖红果的阿婆摊位上。俊美的面容看似淡然,实则脚跟子磨出火来,闪身躲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。
脚步刚停,方才还含情带笑的眉眼顷刻平直,神情冷在黑夜中,梁恒盯着某处,冷声道:“出来。”
巷子里寂静无声,素淡的月色中,不起眼的拐角眨眼显出了一个玄衣身影。
低沉恭敬的声音随身影同现:“世子。”
梁恒道:“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带着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