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,谭月终是没能抵得过困意睡着了,而宋音非但了无困意,眼底反倒涌起了焦灼。
之前魏雪沁说,上辈子端午前夕,谭明铮战死的奏报传至帝京。
那按照时间来算,上辈子谭明铮战死的时间就是最近这几日。
而自从她穿进宋茵的身体里之后,她平素鲜少做梦。一旦她做梦,梦境中的一切便是对她的某种预警。
之前那些似乎都是宋茵给她的提醒,可自从她离开清溪县,随谭明铮一道来到帝京后,她就再未做过梦了。
而谭明铮离开后,她也只做过两回梦。
上一次她虽然只记得自己梦见了谭明铮,而忘了梦里的内容,但显然那不是个噩梦。
可这次,她却梦见了谭明铮战死的场景。
而且无论是战场上的情形,还是乌桓人挥舞的弯刀,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真实。
这种真实感让宋音害怕。
难不成哪怕这辈子,魏雪沁已经提前
告知了谭明铮,但谭明铮还是躲不过战死沙场的下场?
那场噩梦过后,宋音就再也睡不着了。
床畔的灯芯燃尽后,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,只有廊下的灯晕,透着微弱的亮光。
谭月在她身侧睡的正沉,而宋音则睁着眼睛,看着头顶上模糊不清的绣纹,脑海中一念未平一念又起,她的一颗心也不受控的胡思乱想着,怎么都落不到实处。
宋音就这么硬生生的捱着,一直捱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街上隐隐传来僧人的报晓声。
宋音躺不下去了,索性便穿衣起身,悄然推门出去。
此时天色尚早,院中到处都是静悄悄的,空气中有股浸人心脾的凉意。
宋音站在廊下刚深吸了一口气,就见谭琢抱着小木剑,轻手轻脚的从他房中出来。
看见宋音时,谭琢还愣了愣,旋即小跑着过来,惊奇道:“阿娘,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?”
平日有时候谭琢晨练完回来时,宋音还没起呢!
“阿娘今日醒的早。”宋音扫了一眼谭琢怀中的木剑,“又要去练武场么?”
谭明铮在家时,每天早上晨练,都会特意带上谭琢。自他离家之后,无人监督的谭琢也没有丝毫懈怠,每日仍如谭明铮在时那样,到了时辰就乖乖抱着他的小木剑去练武场出晨功。
宋音这会儿心乱如麻,索性便陪谭琢一道来练武场。
谭琢在练武场上锻炼,宋音则立在旁边,垂着眼想事情。
在谭琢的一招一式间,天光一点一点变得繁盛起来。
谭琢晨练过后回去沐浴换衣,待用过朝食后,便该去国子监上学了。
今日宋音将他们送去国子监之后,直接连府都没回,便直接去约魏雪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