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妃,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?”顾明晖不喜欢谢家给他的感觉。即便这些日子以来,他们所有人都表现得对他极为尊重,但是这依然让他感觉到别扭又奇怪。
当然不是说谢家得到的客气与尊重让他别扭。
他别扭的是,谢家上下对他非常尊重,但是对他的母亲却十分轻慢。
这太诡异了,明明母亲乃亲王正妃,身份地位不论如何也要比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要高贵。
但他们却完完全全不把她放在眼里,即便见面行礼拜蔼,也不过是一种应付流程的过场。顾明晖能够感觉得出来,他们并未对她发自内心地尊重。偏偏这一点,母亲自己却完全看不出来。
他觉得这一切,跟他们住在谢家有关。
所以他说:“母妃,我想回王府,我们应该会去住王府才对。”
“王府……王府还没有修好,不如我们等几日再回去?”
顾明晖动了动嘴,到底把坚持的话咽了回去。
而这一等,居然就直接等到了顾珩回京。
轻霜上檐,蝉鸣稀声。当晚秋最后一缕黄花谢尽,元平五十九年的冬日正式来临。
北方的冬天是十分寒冷的,即便冬雪未落,也已经寒风逼人。若不是万不得已,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。
因此当王府车马行在路上,看到的便是一片萧瑟得景象。直到快到城门,才逐渐热闹起来。
顾明宸打着哈欠,手里捧着个暖烘烘的小暖炉,撩起车帘,支着脑袋望城门。
以前常听嬷嬷说,盛京宏伟,那城门又高又大,巍峨骇人。也听书上说,那城门坚固如钢,万夫可挡。
但当她真正的来到这里,看着那泛着清灰的城墙,却觉得,虽是比彭州的城墙要高大些,但也没有传说中的高成那样吧?果然是嬷嬷和说书人夸大了。
“那些人的车是不是坏了?为什么只有一个车轮?”顾明珊也在支着小脑袋往外看,但她对城墙不感兴趣,她看的是路上的人。
那些人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衣着整齐,还有人身披绸缎。不过见到他们,无一不恭敬地退至一旁,甚至还有人匍匐在地,跪行退让。
如此一来,那些奇怪的小车子就变得现眼了,顾明珊从未见过,自然好奇。
顾明宸闻言,顺着她的目光一看,果然也看到了那些奇怪的车子,就问:“那些车子全是坏的吗?怎么都只有一个轮子。”
“回两位小姐的话,那是庶人们运货用的独轮车,生就只有一个轮子,不是坏了。”
“啊,彭州没有。”
“南方山路多,独轮更吃力些。”
彭州地处西南,地势多丘陵,普通人搬运货物,大多用背篓或者扁担。便是有人力车,也是双轮四轮居多,无人用独轮。
顾明珊笑道:“还怪有意思的,宸儿,要不我们也做一个?”
“做一个干嘛?你来推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