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副冷淡面孔的……?
林宥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,可直觉牵引着他发出自己都未曾组织好的疑问——
“你和以前的慕秋筠是一个人?”
空气似乎凝固了,林宥辰问完也察觉自己太过直白,一时不敢动弹。
冻僵的氛围里,慕秋筠摇了摇头。
咚的一声,林宥辰感觉自己的心落回胸膛,纠结一整天的猜测得到了证实,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但我也名‘慕秋筠’。”慕秋筠说。
“同名同姓?”林宥辰确认一般询问道。
“是。”
“……同音同字?”
“无波真古井,有节是‘秋筠’,”慕秋筠答,“我表字含章。”
慕秋筠几乎松了口气,唇角略微向上扬起,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的笑。
“慕含章……”林宥辰脑子里有股思绪萦绕着,“殿下?含章?”
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画面。
京城郊外,烟柳含翠,画角楼台落在远处,也是这般朦胧的夕阳。
风拂过额前的发丝,他将弓拉满,箭如破竹般射向远处的靶子,箭矢连穿三个靶心,他当即一喜,对侧方喊:
“殿下——”
没人理他。
他便直呼其名:“含章……来见识一下何谓百里穿……”
说到一半声音便哽住了,不远处有人轻袍锦带,骑着白马奔向这边。
呼的一声马儿停住,慕秋筠坐在马上,含笑低头看他。
扑通、扑通……心脏震响,林宥辰差点连手中的弓都掉到了地上。
房间里水淹一般寂静,林宥辰感觉后脑像被人打了一样。
“我怎么感觉……”他说着,忍不住笑了,又忍不住眼眶酸热,“感觉像等了你挺多年似的。”
慕秋筠指尖一颤,深深望着林宥辰的笑。
他还没告诉宥辰昨晚那个奇怪的梦。
梦里他正伏案读书,夫子在前方讲学,他身侧有人飞来一个纸团,问他下课后要不要一起去花园看鱼。
那人目若晨星,对他扬起一个舒朗的笑。
年幼的慕秋筠却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,告诫道:“宥辰,莫要贪玩。”
慕秋筠醒来时,感觉灵魂被烫了一下,心脏猛烈地在胸膛中跳动着。
他一整天都想找林宥辰说这件事,可今日分别,朋友们前前后后地离开,拖到傍晚时间,他才终于见到了想了很久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