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吧,好好哭一场。”
她憋了那么些日子,发泄出来倒也不是坏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阎雨泽感觉腿都要站麻了,穆白的哭声才渐渐小了。
但还抽着气呢,抬起头来,满脸都涨得通红,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样大,汗水和泪水把额头上的刘海打湿成一绺一绺的。
阎雨泽从裤袋里掏出了手帕,替她把眼泪擦了,又细心地把刘海旁的汗都擦了干净。
动作不疾不徐,柔和轻缓。
“我是不会原谅他的。”
她平缓了情绪,吐出这么句话来。
阎雨泽抿着唇安慰:“穆白,你不用原谅他,他不值得。”
穆白说着像突然想起什么,哇的一声又哭了:“阎雨泽!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他现在是不是灰飞烟灭了!?”
阎雨泽抬手看了眼腕表,点了点头:“应该快了。”
穆白哭得更凶了。
“怎么了穆白?怎么了?”
“我忘记替自己踹他一脚了!太亏了!该多踹几下的,太亏了呜呜呜呜呜!”
阎雨泽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,她吁了一口气,拍了拍她的背:“穆白,别怕,我替你打过了,狠狠地打过了。”
穆白边呜呜哽咽着边环住阎雨泽的脖子,怦怦直跳的胸口和阎雨泽的紧贴在一起,她的眼泪蹭在了阎雨泽衬衫上、脖子上,甚至黑亮的发丝上,但向来爱干净的阎雨泽被她的哭声搞得有些慌了手脚,竟然都没注意到。
穆白埋着脸,思绪涌动。
陈吉死了,她不能再待了。可能是明天,可能是再过一会,她就该离开这里,然后和阎雨泽永远地说再见。
泪眼婆娑地偷偷侧头望去,却只能看到阎雨泽讲话时微动的下颌。
刚才那么蹩脚的话阎雨泽是不是相信了?
她知道她不对,但就让她自私最后一回,再借机抱抱阎雨泽吧。
“第十层是最恐怖的,那里的石磨盘只有巴掌大小。”
穆白吸吸鼻子,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巴掌大小?”
阎雨泽像哄孩子似的:“是呀,鬼魂丢下去,一开始只能进去一根小脚拇指,然后一点、一点的磨碎,又死不成,又痛不欲生,还没磨完他就会疯掉的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我跟你保证。穆白,我不会让欺负你的人这么轻松地解脱。”
阎雨泽搂紧穆白的腰,她以为穆白不知道,温热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了穆白的耳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