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白摇摇头,搭上阎雨泽的手臂:“让我进去吧。”
阎雨泽犹豫一阵还是侧开了身子。
陈吉果然坐在房间里,他的两手搭在椅子把手上,手脚分别四个铁镣铐,紧紧地锁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,腰间也有个环状的铁圈把他困住。
他瘫在椅子上,闭着眼睛,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。
毫无生机的模样看起来没有危险气息,让穆白一时间好像记不起他把她压在身下,举着刀向她胸口毫不留情捅刺进来的场景。
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个身材壮硕的鬼卫,陈吉身后的两个手握着钢叉,门口那两个则是双手背着,面朝墙壁。
别说是普通鬼魂了,在这里,就算是神仙也插翅难飞。
第七层都是在人间犯了事儿的鬼魂,但来到地府后都手无缚鸡之力,只需要一个鬼卫就能削倒一大片。
所以有这样看守规格的鬼魂,倒还真没有几个,陈吉也算是享受“特殊待遇”了一回。
穆白缓步走近陈吉,但在距离他两米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,默默注视着他。
阎雨泽看出她有点紧张,像个定神针似的安静地站在她身侧。
陈吉终于感觉到长久的注视,他睁开了眼睛,狠戾的目光在看到了阎雨泽后瞬间萎靡,他面上闪过一丝惧色,紧接着视线就扫到了穆白。
他先是一愣,随即瞪大了眼珠子,不敢置信地张开嘴:“穆穆白?”
阎雨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。
穆白腮帮子紧了紧:“你还记得我啊。”
陈吉的肩膀瑟缩起来,头往后靠了靠。
“对不起”
“对不起有用的话,我们也不会在地府见面了吧?”
陈吉余光瞥见一旁的阎雨泽,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面色沉沉的摸不透情绪。
他没有回话,只咽了咽口水。
“你的对不起,也只有机会对我说了吧。你跟人事部的小方说过了么?跟酒吧里的julia说过了么?哦,还有个学生吧,是叫小杨?”穆白停顿了一会:“这只是愿意站出来举证的,还不止她们吧。”
她的话不是问句,而是陈述句。
如果不是穆桃的努力,这些女孩还不得翻案,甚至无人知晓发生了侵害,也许她们仍然陷入他给的罪深孽重的阴影之中,终日惶惶不安。
让她们鼓起勇气,站在法庭上举证,是残忍的,是要求她们把血淋淋的伤口重新撕裂再在众人眼前展示,但也是帮助她们割去顽疾,好能够重获新生。
至少她们还能有活的机会。
不像自己。
“你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是怎么知道的?你做都做了,还怕人知道啊?原来你也知道你没干什么好事?”
“我、我都给钱了的!你懂什么!我给了双倍的钱!”
一想到是这些人帮忙举证才数罪并罚最终判了他死刑,陈吉突然激动起来,他努力挣着身体,锁链被他扯的发出沉重的响声,但手腕、脚踝、腰部全都被卡得死死的,连椅子都是焊接在地上的,他再怎么费力也只是徒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