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她曾经常常思考,为什么她会是父母的女儿,能不能把这副身躯,把这双眼睛还给他们,告诉他们,她不要了,他们觉得她是个怪物,她也不想以这样的姿态降生于世,为人所厌弃。
这样的家,这样的她,她并不珍惜。
可时默这番话,却是对她说,你值得善待自己。
虽然这是他们赋予你的生命,是他们为你选的路,可最后的主导权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。
你的灵魂自由,将带你的心直冲云霄。
唯有自己,才是自己人生真正的主人。
她听时默对她说:“即便是我,也无法成为你的束缚,做禁锢你的枷锁。”
乔衣想反驳,姐姐并不是枷锁。
话到嘴边,又没了底气。
她何尝不是将对方当作了迟迟未能行动的挡箭牌。
她要想想,一个人好好考虑考虑。
乔衣穿上外衣,要出门去。
走过时默身边,眼尖地把时默偷偷拿出来的一包烟给顺走了。
“我不会乱跑,你也不许抽。”乔衣发脾气归发脾气,该有的理智一点也没失去。
抽烟的姐姐罪大恶极,不担心自己的身体,是会被她用眼神钉在墙上,三天三夜扒不下来的。
从前年时默在车里抽烟被乔衣撞见之后,她们一个死死管着对方的心肺功能,另一个在烟瘾偶尔发作时吃糖止馋,险些薄荷糖成瘾。
这包烟是翟纯托乔呦塞给时默的“贡品”。
时影后尚未享用,就从口袋里摸出个白色的角,然后被老婆一波带走。
时默伸出手去够:“不能给我留一支么,我不点燃,就闻闻味道。”
“上次在车里被我抓住的时候,你也是这么说的,可就剩了个烟屁、股。”
乔衣有时候不明白,怎么那么大的导演和经纪人,劝别人抽烟喝酒的时候,露出来的嘴脸就像拉皮条,这种事除了热闹气氛、互相坑害健康外,没有半点好处。
她将她的疑问说给好友听,好友却说乔衣还小,没必要知道大人的这套名为人情和面子的龌龊把戏。
尚且年轻的乔衣默默地把翟纯从心里的“值得信赖”名单中划去,拎到了“总有刁民想害姐姐”一栏。
如果她走了,谁来管理姐姐的身体健康。
谁来没收她的烟酒,给她营养配比的加餐。
也许得从小金库里抽出一笔钱雇个生活助理。
把烟盒放进就比它大不了多少的新款烟盒包里,乔衣昂首挺胸地走了,小表情还很是骄傲。
时默叹了口气,从抽屉里翻出最后一粒薄荷糖,扔进了嘴里。
乔衣走了之后,她要是没人管,可怎么办。
她现在已经得了不和对方来个晚安吻,晚上就睡不好觉的程度。
烟瘾这种东西,能有小漂亮让她上瘾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