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未想透想明白这点,便被同伴拉着走了。
下山后的人群逐渐四散开来,他们两三人一组,约定了日落碰头回去。
乔衣与狄安娜走在镇上的林荫大道,二人单手拿着过节的镇民送给她们的冰淇淋,慢慢地说着话。
参加完地方节日,她们交流着谱曲与演奏各种乐器的经验经历。
说着说着,狄安娜走到乔衣前面,转身看着她。
乔衣停下脚步,听她诵读了一段《小玫瑰》。
那是无名的法国诗人写的情诗,韵律优美,情感真挚,在周边国家也广为传颂。
乔衣见对方笑着看她,忽地反应过来,为什么狄安娜对待其他同学的态度很平淡,像个标准性格的德国人,严谨而守序,唯独对她那样热情,愿意一遍一遍为她弹奏单调的旋律。
果然如她所料,狄安娜用母语对她说:“joy,ichagdich(我喜欢你)”
乔衣以为她会害羞,会跑开。
可事实上,她的内心毫无波动,甚至站在原地,想吃口草莓味儿的冰淇淋压压惊。
惊的不是告白,是她与时默之前的情况。
《小玫瑰》让她想起了时默朗读《爱我》的歌词时,那舒缓轻快的语气。
如果狄安娜的《小玫瑰》是在有心地告白,那时默的《爱我》又是无心地撩人,让乔衣分外心动。
乔衣想起她和时默第一次相遇,就觉得她甜得像奶茶,无论是容貌、声音亦或性格,这令她对着那三个小年轻,有过微小的嫉妒心。
她想起时默叫她小宝贝儿时,自己心中含苞的花怦然绽放,那一时模糊的倾心微妙而短促,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。
她想起那两根入她嘴中的草莓pocky的味道,和之前吃过的都不相同。
还有那个偷偷的吻,落在时默的脸颊上。
时默将她抱在怀里,接受了她全部的眼泪和坏情绪。
她的手掌落在她后背上,温温热热,轻缓而连续地拍拍她,从未有人如此对她。
可是她走了,她为了自己的明天而离去。
她在这里,融入盛大的节日后,又听漂亮的女孩告白,还吃着同样很甜很甜的冰淇淋。
“joy”狄安娜在叫她。
乔衣将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背过身后,对狄安娜说着婉拒的话语。
语气镇定,并不拖泥带水。
“谢谢你的喜欢,但我很抱歉。”
她只跟狄安娜学了几句德语,因此说起来蹩脚,又换回了她们平时交流用的法语。
太阳落下来时,狄安娜的眼神很柔和,没有难过,反而不舍地说谢谢乔衣给了她这一天宝贵的时间。
她没想过乔衣是否愿意接受同样身为女性的异国人的她,只是想让乔衣知道自己的感情。
同时也不希望乔衣会有困扰。
就算在这温柔的眼神中,乔衣同样想起了时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