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寒玉的额头上冒出来一层薄汗,锁身术违反天道,极耗费灵力,哪怕他现在是神仙,也支撑不了多久,可他还是没有发现江潮的身影。
到底会在哪里?
天帝拿出来逆鳞,对面的铜镜中露出来他带着疤痕的脸,奈清闲冷笑一声,“怎么,没有其他人了,才舍得露出这张脸吗?”
“你难道不是吗?”天帝反问道,“清闲,我们是一个人,当然要共用同一张脸。”
奈清闲道,“要不是当年飞升雷劫时,雷劫太猛,怕撑不过去,又怕谢令,没死透,发现了这出偷梁换柱,用了禁术把这具身体一分而二,现在也不至于如此麻烦。”
天帝只是听着,却没有反驳,反而颔首道,“逆鳞拿到了,便赶快吧!省得夜长梦多,雷劫快要到了,这次没了谢令,就只能自己扛了。”
奈清闲点点头,他本对这片逆鳞没什么想法,只不过在去了瑶台银阙以后,偶然有一日算到应允还会有一场雷劫,他当初顶替了谢令的雷劫,没有受伤便飞升成功。
现在或许是报应来了。
这场雷劫异常猛,若是不合体,两个人都会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,只有逆鳞,才能让他们重新回到以前的身体。
所以,逆鳞,他势在必得。
“天帝,琼玉仙君来了。”外面传来仙娥的声音,奈清闲皱眉,“他居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?”
“都是你养的好徒弟,要不是谢寒玉,这逆鳞早就到手了。”天帝讽刺道,转身出去,谢寒玉身姿笔挺,站在那里,看见他,只是直接开口,“江潮在哪?”
“琼玉,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,怎么,心上人跑了就来找我要人,这是瑶台银阙,不是人间。”
谢寒玉眼神冰冷,重复道,“江潮在哪?”
他用锁身术找了很久,却始终没有发现江潮,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天上。
天帝摆了摆手,“琼玉,我体谅你平日性格孤僻,不喜欢和人打交道,长年累月待在云外雪也便罢了,可是你现在居然不知天高地厚,闹到金殿,是不是过分了?”
“应允,江潮在哪?”
谢寒玉没打算和他废话,手里的剑出鞘,银白色的剑光铺开,金殿内瞬间一片狼藉,再一恍惚,那柄剑已经横在天帝的脖颈处。
“我要江潮做什么?”天帝只是笑着说。
谢寒玉的剑气太猛,很快,金殿内便聚集了一大群神仙,漆丹水看见一身蓝色衣裳单枪匹马和天帝对抗在一起的额谢寒玉,神情僵硬了一下。
“琼玉仙君,你这是做什么?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,干嘛要动剑呢?你说是不是?”“谢寒玉,那可是天帝,你就算是再嚣张,也要顾及天帝的颜面,不是吗?瑶台银阙可不是让你们打架用的。”
漆丹水被几位神仙团团围住,“丹水,你一向和琼玉仙君交好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,这么兴师动众,一团和气难道不好吗?”“对啊,水君,琼玉仙君发这么大脾气,这些年我就只见过一次,难不成又是为了那个人吗?”
“这姻缘啊,真是难弄,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,要真还是那条龙,想来也正常。”
谢寒玉自然能听见他们的议论,他只是死死的盯紧了天帝,“应允,江潮在哪,你要是不知道,就把奈清闲喊出来,反正你们两个同流合污,也不怕别人看见了。”
他手指动了一下,周围的几根柱子轰然倒下。
天帝面色难看,那些神仙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探究,凭什么,他才是天帝。
“谢寒玉,你要反了天吗?”
定胜天(一)
“什么是反了天,我只是想找人而已,难道也有问题吗?”谢寒玉语气淡漠,“若是天意不公,反了又如何?”
天帝脸色阴沉,几乎能滴下水,“琼玉,你是越来越放肆了。这世间的公允,自然会有上天来评判,不是靠你一个人猜测。”
“那又如何,我只相信人定胜天。”
谢寒玉的眼眸垂下,那股阴森的冷意让天帝不寒而栗,他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生怯呢?他才是天帝,这世间万物都必须以他为尊。
“琼玉仙君,是不是要和天帝吵起来了?”“你期待什么呢?琼玉仙君果然又是为了那条龙,我就不明白了,它到底有什么好的?”
“情人眼里出西施啊,只不过几百年了,我是没想到琼玉仙君这么的长情。”
漆丹水听见他们的议论,脸色沉重,他往前走了几步,看着谢寒玉绷紧了的手,心里生出来些愧疚。
当年江潮被谢寒玉关在院子里,是他带人过去,把人骗到锁龙井里面待了七百年。
那里面是什么模样,他一清二楚。
“寒玉,你真的要为了他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地步吗?”漆丹水终于开口,对面的谢寒玉却好像没听到一样,甚至没有回头看他,天帝轻蔑的眼光看过来,“你真是关心他,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,怎么办呢?”
谢寒玉往身后看了一眼,设了结界,瞬间把他们与自己隔开,“这是我的事,还不至于牵连到旁人,怎么,区区天帝难道害怕打不过我一个普通人吗?”
金殿内的烛光忽然暗下去,谢寒玉手中的剑很快。霜寒没了,这是他在瑶台银阙寻到的剑,衣摆在剑气下翻飞,天帝翻身去躲,殿中的玉椅“咣当”一声倒了下来,朝谢寒玉滚了过去。
外面传来几声雷响。
劫雷蕴含着铺天盖地的灵力,同时也带着能毁天灭地的威压,应允在天帝的位子上待久了,之前借谢令的缘便越来越多,逐渐翻滚已经难以压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