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。”
谢寒玉艰难收笔,符咒之力开始运转,清淡的花香浓郁起来,花满衣忙把阿喜的衣裳向上提了提,盖着脸部,又捂住自己的口鼻。
亮白的光芒闪耀,谢寒玉走在大街上,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,他挤在其中,只到那些人的腰间。
“哪来的小叫花子,真是晦气。”
匆忙中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,谢寒玉身子不稳,跌倒在旁边厚厚的草垛中,蓬乱的杂草碎屑扎进脖颈,很快皙白的皮肤便泛上一层红疹,他伸手挠了挠,却没有什么用。
“新鲜出炉的包子唉,包子,唉,客官,要不要来一个?包子——”
鲜香的包子映入他的眼眸,谢寒玉摸了摸肚子,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。
他是出来做什么的呢?
谢寒玉眼前发黑,头坠着一下一下的,爹娘还在屋里等着自己抱些柴火回去。
他扯下腕上的发带,地上那些细碎的枯枝残叶摞起来,整齐的捆在一起,刚过了冬,化了雪,地面上还湿滑着。
山路不好走,泥泞被雪水一冲,露出来崎岖起伏的石块,谢寒玉走过这里很多次,尤其是大雪纷飞的时候,他来这里挖过笋。
风依旧冷人,谢寒玉将柴火放在脚上,避免再沾上雪水,这柴本就潮湿,不好烧,点起火也是熏人的慌。
他将双手捧在一起哈气,好不容易积起一点儿暖意,便揉了揉耳垂,又捡起柴火,颠簸着向山下走去。
茅草屋上压着残存的雪,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着水,谢寒玉推开木围栏,朝屋内跑去。
“爹,娘,我回来了。”
狭窄逼仄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,谢寒玉伸出手摸着被褥,也是一片冰凉,缺了一个角的木桌上还留着几个干瘪的圆枣子。
“爹,娘——”
谢寒玉将柴火丢在一旁,捡起火石,抽了三根木柴架在一起,又往下面塞了些树叶,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火点着。
“爹应该是带娘去看病了。”
谢寒玉低声道,自己去一边的大箱子里面找了件衣裳换上,又把沾了泥巴的衣裳放在木盆里面,搓了搓手,开始洗衣裳。
窗子被风吹的嘎吱嘎吱响,谢寒玉走到窗边,把窗关紧,找了个石子支在那里。
“这位仙君,窗已经合上了,谢仙君一直昏迷不醒,该如何是好啊?”
花满衣拍了拍怀里阿喜的背,“那阵法破的一瞬间,我便按照仙君所言,捂住了口鼻。谢仙君难道是吸入了花香所致?”
“是身入幻境,以魂入局,所见皆是内心,或是心中恐惧,或是心中想念,而执念越深,陷入时间也会越久。”
江潮拨弄着谢寒玉额间的碎发,打量着这张睡着以后格外乖巧的脸,“而入梦之时,人会忘却前事,而将梦境以为真实,便沉于其中,再不能醒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