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传来滚滚雷声,雨点变得更大了,柔软白嫩的梨花被狂风暴雨掠过,层层叠叠落在地上。
我竟无言以对?
江潮整个人都好似飘在云端,他无法反驳谢寒玉的话,但这又不是他的真实想法,他堂堂一条活了几百年的龙,居然被面前这个几十岁的年轻人被骗了!
他要控诉!
谢寒玉歪头对着他,挤出一个笑。
挑衅!
这绝对是挑衅!
江潮气炸了,像只雨淋湿的蒲公英。
谢寒玉从木凳上起来,缓缓的走到床边,坐了下来。
他身上那件雨过天青色的外衫已经褪去,只着一身白色里衣,墨发垂在身后,映照在烛火下,明明灭灭的添了不少温柔。
他躺的位置有些偏里,旁边那空闲的一大片位置,让江潮直直的盯着,谢寒玉也不说话,眼睛微微合上,双手放在腹上,睡姿看起来规矩极了。
那块位置那么大,谢寒玉那么瘦,占的位置也不多,岂不是浪费了那么大一片地?
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。
有床不睡是傻子!
江潮左思右想,最终决定脸皮厚一些,径直躺上床,然后小心观察旁边人的反应,好像没什么动静!
所以他这是同意自己上床睡觉了?
没说话就是同意,沉默就是默认。
理所应当把所有的一切都规划好的江潮小声道,“那个,我觉得,谢仙君你应该不会半夜把我给推下来吧?”
房屋里面一片沉默。
谢寒玉侧过身,面对着墙,把那床棉被盖在身上,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塑。
“做个好梦啊,郎君。”
江潮把衣衫拢紧,床铺有些硬,毕竟在这里条件有限,但姜葵给他们铺了好几层棉被。
外面的风雨依旧,但室内温暖如初,他就这么睡去了。
另一间房的姜葵手里持着三炷香,她俯身拜了拜插在香灰炉里面。
“老爷子,阿远,咱们家来了两个俊俏的小伙子,娘把你的衣服给他们穿,短了些,但修剪着也合身,你们也能安心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在下面等着我,可别走的太急了,到时候找不到你们。”
姜葵颤巍巍的走到窗边,把木栓别上,“雨下这么大,这河水若是涨起来,又要受罪了。”
风吹的窗户哗哗响,这雨硬生生的下了三天,蓝溪河果然水涨船高,那些水都流出来,蓝口镇近处的土地都被淹到,所及之处都是泥泞。
“真人,这三日之期已到,蓝溪河水患严重,只怕是那妖怪更加猖狂,还是尽快收拾了的好。”
曹飞满面愁容,指甲缝中还夹着泥巴,他昨夜大着胆子去蓝溪河看过,内心便一直揪着,唇角下垂,像是个苦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