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沈朝淮听见他回来了,担忧般睁开眼睛,片刻后敛下一切情绪,冷淡道:“没事?罚完了?”
游时宴根本不理他,裹着被子离得远远的,听见他靠过来的动静,直接踹了被子,带着跑到了另一边。
沈朝淮没有出声,滴水不漏藏住心思,“怎么了?”
“困。”游时宴敷衍道,“我睡了。”
“……你,疼吗?”
空荡荡的一句话落到地上,游时宴故意翻身不去听,沈朝淮伸出手,又缩回来,指尖牢牢包进骨肉里。
他开了口,又咽回去,“好好休息。”
一夜无眠。
游时宴想了一夜的事情,清晨起得特别早,起来穿衣裳的时候,桌子上斜放着一个药膏。
他抱着可能是师父的心态打开,只闻见了一股清冷的梅香与竹香,交杂起来有几分苦味,凛冽而柔软。
底下斜放着几句话,大概是注意事项,最后一句话,是“若是受罚,下次来寻我,我陪你一起。”
怎么能找你呢?大少爷,你这情脉可真吓人啊。游时宴将药膏放在小兜里,趁早去看练剑,想再找一次师父。
云逍果然正站在比试台边,听着二人练剑。
游时宴眼前一亮,快步跑上前,却听一声利刃,刺破空中,无比鲜明。
他抬眼望去,清晨熹光如同龙鳞金片,闪耀铺在沈朝淮的剑锋上,白金色的衣衫也镀上一层光辉,如隔云雾。
沈朝淮这一剑,自左边袭来,转式又对上右边,千道光影混着日光,斑驳迷眼。
铮然一声。
柳辰溯似乎不怎么在意,软剑随手起式,被打飞后轻声念了一个诀。
地上的露水很快翻滚起来,无数水渍凝结成柱,在平地上越卷越多,逐渐变为一个奇异的蛇形。
游时宴眯起眼睛,心觉太奇怪了。九州灵力稀薄,前往上天庭成神的路被龙神骸骨阻断,能够用心修炼的人也不多,柳辰溯这灵力,几乎能吊打九州了。难道,就像柳辰溯所说,他们族里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吗?
他还在思索,云逍听见这异动,道:“不可用灵力。”
柳辰溯嗯了一声,将软剑撤回身后,“堂兄赢了。”
沈朝淮和他对打,一向不畅快,连神色冷若冰霜,“我没有什么想要的,谢过云先生指点了。”
“等等!赢了可以许愿吗?”游时宴突然开口,“云先生,麻烦你将我剑取来,我想和沈少爷比一次。”
他突然说话这么礼貌,沈朝淮有些意外,正奇怪时,游时宴竟已取回剑,站在他面前了。
游时宴对他行了一个不太像样的世家礼,眉眼弯弯道:“沈少爷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