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灯的眼睛很大,瞳仁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清亮的漆黑,透着不自知的纯稚。
即使是生气,也显得温柔。
他半跪在床边,低头轻握住她的伤脚。
冰块隔着毛巾贴在红肿得像猪蹄的脚踝上,减缓了痛意。
任灯咬唇,唇角往下一瘪,有些孩子气地偏过头,“你走开,我自己来。”
舍不得让自己再痛上一遭。
她没敢动自己的伤脚。
随轲抬起眼看她,“让你打回来。”
任灯把枕头狠狠扔向随轲,力度偏了,擦过随轲手臂掉落在地。
“谁要打你屁股。”
短促轻笑落入耳膜。
任灯看着随轲唇角的笑愣了下。
随轲的长相本就属于冷硬锋利一卦,神情总是冷戾的,可当他就这么笑着静静注视人的时候,显得认真又温柔。
任灯又抓起只枕头砸向随轲。
枕头精准砸中随轲脸。
任灯愣了下。
“你怎么不躲?”
随轲压了下被枕头边缘划过的左眼角,把枕头垫在任灯伤脚下,“解气了么?”
任灯抿唇,“我们扯平。”
这句话落后,她的肚子咕涌了声。
随轲起身,“叫的餐到了。”
“在房间吃还是去外面吃?”
任灯洁癖,从来不会在房间吃东西。
她想也没想,“去外面吃。”
随轲俯身抱她。
任灯也没矫情,张开手臂环住随轲脖子。
靠她这伤脚自己往外挪,疼得还是她自己。
“我很介意分房睡。”
随轲弯身,把人放好在椅子上。
任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伤脚架在在一旁的椅子上。
她松开了环着随轲脖子的手臂。
随轲仍维持着刚刚弯身放她下来的姿势。
任灯抿了抿唇,“我坐好了。”
可以放开她了。
随轲弯垂着脖颈,“头发缠住了。”
任灯顺着他目光,看向自己不知何时缠绕在他第三颗纽扣上的那缕发丝。
如果随轲没注意到突然直起身,她这缕头发搞不好要扯掉。
任灯微微靠近随轲,仰起头去解这缕发丝。
男人即使半弯着腰,仍显得很高。
随轲头朝她又低了几分,呼吸很轻地擦过她脸颊。
任灯抬眸,对上他漆黑眼瞳。
男人眸光沉静,她看到了他黑色瞳孔里缩小的自己。
靠得太近,彼此的呼吸可闻。
任灯有些不自在,越想快点解开这缕头发,越急越解不开。
她凝着这颗白色纽,手指用了力气,想把这缕头发拽出来。
随轲低头看她莹白指尖带了急躁,扣住了她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