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引鹤这才从一片狼藉的书房里,挑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可以的椅子,慢悠悠的坐下,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。
手中依旧那样漫不经心的捻着佛珠,“说吧,今天又是为了什么!”
自他成年后,母亲这些年修身养性,已经很少再和景枭发生冲突了。
冷静下来的景夫人,深呼吸好几口气,这才扶着裴允棠一起坐在沙发上。
而景枭则眼神不善的落在裴允棠身上,手中摩挲着雪茄,片刻后突然开口。
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,我之前让你和她离婚,你不愿意,现在还弄出了孩子,你是要把景家的脸都丢尽才甘心吗!”
听到他说这话,裴允棠一颗心猛然间被狠狠揪起。
虽然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意外,但她也没想过要将这个孩子打掉啊!
感觉到裴允棠的紧张,景夫人赶紧伸手揽着她,轻声安抚。
“别怕,我和阿鹤都在呢,谁也别想伤害你。”
景枭的声音还在继续,“她和景湛订婚的事情,人尽皆知,一个和家里断绝关系,无依无靠的女人,给你当个小情人我都嫌不够格,你难不成还想要明媒正娶吗!”
他声音落下的瞬间,景引鹤手中捻动的佛珠咔哒一声停住,攥着佛珠的骨节隐隐泛白,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。
男人抬眸,一双冷沉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望着他。
忽而,一声低而残酷的冷笑声,自胸腔内缓缓溢出,带着十足的嘲讽。
“那我,强取豪夺怎样?”
这!
景枭想到自己刚刚对景夫人说的那句话,怎么能听不出来,景引鹤这是在嘲讽他。
他将手中的雪茄重重的拍在桌面上,看向景引鹤的视线里,很是纠结,一方面这是他最优秀的儿子,一方面他又恨这样的孩子,从小就跟他对着干!
恼怒至极,他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裴允棠。
直接开口讥讽,“不要脸的东西,勾搭自己未婚夫的小叔,你怎么还有脸活着。”
景引鹤没想到景枭现在,还这么冥顽不灵,甚至还敢这么出言羞辱裴允棠。
正准备和景枭对峙的时候,裴允棠却不疾不徐的先开了口。
“我和景先生已经领证,所以按照辈分和规矩,我得恭恭敬敬喊你一声爸。”
“爸,上次我跟你说,我脾气不太好,你好像是没记住。”
正说着,她突然打开手提包,在景夫人满目震惊中,直接拿出一把粉色的手枪。
上次景引鹤给她的时候,她就很喜欢。
她想着今天可能会和景枭发生争执。
想到之前都舞刀弄枪,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恨不得当场就得死几个,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她都得全身而退。
所以,刚刚下车的时候,她便顺手从扶手箱里将这把手枪拿出来,放在了手提包里。
黑漆漆的枪口就那么直直的对准了景枭,甚至在景枭准备动手,从抽屉里拿枪的时候,她猛地打开保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