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答,恰好身旁的接引宫人端着托盘,薛窈夭拿起上面的茶盏便朝关瑜妙脸上泼去。
茶水并不滚烫,可这个举动本是羞辱。
而且还极为简单粗暴,所有人猝不及防。
霎时间。
伴随关瑜妙的惊呼,和茶盏落地的碎裂之声,四下齐刷刷一片倒抽凉气。
连宫人也没料到,宁钊郡主会突然来这么一出。
顶着一脸的茶叶茶水,鼻梁被茶盏砸出血印,衣衫和头发都被打湿,一脸的妆容也瞬息花了。
关瑜妙捂着脸,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。
“你竟敢泼我?!”
顶着周遭无数视线,关瑜妙显然没料到如今人人巴结她,这个身后已经无依无靠的空头郡主,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出手。
她是突然失心疯了吗?!
一时间,关瑜妙又惊又怒,也顾不得仪态体面,冲上去便要抬手打人。
四下登时乱成一片。
薛窈夭也不躲闪,她比关瑜妙更高几分,抬腿便是一脚朝她腹部踹去,“本郡主是不是给你脸了,惯得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?!”
“本郡主未婚产子关你何事,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关你何事,你以为江揽州会喜欢你这种人吗,有先帝赐婚就了不起吗,不妨告诉你,江揽州喜欢的是我,他从小就最喜欢我,你想跟他拜堂成亲,做你的春秋大梦去!”
“本郡主今日就教你做人!”
显然的,薛窈夭自幼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。
流放路上忍耐是迫不得已,也没有能力反击,如今又岂能再任人挑衅践踏?
给人踹翻在地后,眼看宁钊郡主还要冲上去扭打。
宫人们纷纷手忙脚乱地给人拉住,这太突然了,“郡主,郡主息怒!”
这声“息怒”原因无他,太后娘娘这日特地交代过,一定要伺候好宁钊郡主,但关瑜妙她们也得罪不起,只得下意识将人拉住。
“天啊!”
“宁钊郡主是疯了吗?!”
“她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嚣张跋扈?”
“这可是万寿节,天家行宫啊,她怎么敢的?”
“太后,谁快去禀告太后娘娘,可别闹出什么事来!”
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注意到薛窈夭嘴里说出的话,不解道:“江揽州是谁?”
“谁从小喜欢她?”
“怎么听上去跟情敌似的?”
“这什么仇什么怨啊?”
在京中,人人皆知“傅延赫”,却少有人知晓“江揽州”。
如此这般,看戏的看戏,不解的不解,叫人的叫人,拉扯的拉扯。
便是在这混乱之中。
忽然嗡地一声,似锣鼓长鸣——
那声音沉而厚重,并不尖锐,也不刺耳。
却余韵宏旷悠长,几乎响彻整个徽园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