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希望自己的存在,会给心爱之人带去灾难。
于是她没有坚持,也没再靠近皇城半分。
再后来,秋天了。
泛黄的碧梧叶子打着旋儿,飘落风中。
听闻玄伦入了内阁,成为大周史上最年轻的首辅,兼吏部尚书;穆川和萧夙分别被授予正二品骠骑将军、金吾将军,轮流戍卫北境和西州;穆言则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子禁军统领,和郝达一起兼任五军都督同知。
除此之外。
继新帝登基改元以来,皇城第一次举行了大型朝会,文武百官皆行封赏,地方大员也纷纷入京述职。
便是这番动静,薛窈夭猜到江揽州醒过来了。
至少已经能够处理国事。
作为新帝,他登基第一天就离开京师,后又重伤昏迷,可想诸事堆积如山,他会有多辛苦。
而她无名无分,连见他一面都成为奢侈。
后来生产,她痛到无法呼吸。
和曾经远在北境王府的地下暗室一样,恍恍惚惚间,她觉得他好像来过,她甚至嗅到了他身上的冷香气息。
偏偏意识清醒后,循不到半点痕迹。
“往后自由了,去爱你想爱的人,过你想过的生活。”
“薛窈夭。”
“忘记北境,忘记央都,忘了这年经历的一切。”
她甚至想起那封手书,他曾写下的【忘吾,往前行之。】
图门坡时。
他或许以为自己会死。
所以闭眼之前,让傅廷渊带她离开。
彼时傅廷渊为易容之面,没有任何人认出那是“故太子”,江揽州却非但认出了,还让他带她离开。
那时他心里在想些什么?
是否从始至终都觉得她从未爱他。
至少见一面吧。
可是岁月无声,整整一年零三个月,他一次也没有出现。
即便有心遵循大法师所言,暂行分隔,各安其事。
薛窈夭也有些等不下去了。
她很想亲口问问江揽州,一年了,还疼吗,痛吗,怨吗,恨吗。
自从先帝死于叛贼之手,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后宫妃嫔人人自危。
彼时皇权易主,新帝雷霆手段。
却不知为何登基的当日舍本逐末,非要御驾北上。
以为接下来京师必然再生动荡。结果在锦衣卫和手握兵权的萧夙的两相督察之下,杀过几只不安分的出头鸟后,前朝两波势力互相掣肘,按部就班,后宫也无人敢出什么幺蛾子。
再有消息已是三个月后了。
新帝御驾回銮,人却重伤昏迷。
人一日没醒,妃嫔们一日悬心,个个不知自己下场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