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的,有劳嬷嬷。”
拿起调羹尝了一点儿,心说这不就是男女行房事之后惯常喝的那种吗,从前在京薛府时,薛窈夭不止一次见嫂子周氏喝过,心说江揽州懂的还挺多?
“殿下也喝这个吗?”
视线从她颈上掠过,辛嬷嬷老脸略有些发烫,“这粥殿下原只吩咐了煮给姑娘,但老奴擅自做主,也给殿下备了一碗,就是不知殿下喝没喝了。”
捧着白玉碗盏,薛窈夭哦了一声:“能请嬷嬷再帮个忙吗,帮我准备一套干净衣物,最好是带有立领……”
能遮住自己颈上印子。
遮掉它们,就仿佛能遮住江揽州残留她体内的气息、味道、痕迹。那些即便沐浴,也好像短时间内洗不去的暧昧旖旎。
…
马车摇摇晃晃。
在晌午时分赶到了城西庄子。
还好江揽州说的陪她一起,并不包括进入庄内。
如今的北境王愿意面对她,却不见得有更多耐心纡尊降贵,愿意用来面对薛家其他人。薛窈夭便趁此机会尽快找到了嫂子周氏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、心中想法、及未来打算全都告诉她。
周氏全名叫做周岚,原是个大美人,流放路上捱了一遭,如今整个人清瘦下来,颜色淡去,穿得也极为朴素。
拉着薛窈夭在碧纱橱的隔间坐下。
眼看少女粉面桃腮,娇艳明媚,梳着朝云鬓,一身牡丹纹闪缎半袖,内覆软烟罗织金裙裳,通身如从前在京时一样华贵,莹白颈项却多了粉黛和立领也遮不住的细碎红痕。
“……实在是太难为你了,窈窈。”
周岚眼眶泛红,神态语气与当初的薛老太太几无二致。
她们都清楚她为薛家人牺牲了什么,尊严、名节、骄傲、自我,即便这些东西已经不再重要,可对比从前那个宁钊郡主,周氏还是忍不住唏嘘喟叹,心疼得不得了。
“在嫂子面前,窈窈若是想哭,就哭出来吧。”
“这里没有外人,你不必有任何顾忌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好嫂嫂,我真不是来找你哭的,我也并不想哭,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,我现在最想要的……就是方才跟你说的那什么,避子汤。”
“总之事情是昨晚发生的,我今日才喝能有用吗?”
说到正事,周氏倒也不再继续伤感,“避子汤里,的确是有一种可事后再喝也没问题,但具体时效嫂嫂也不十分清楚。”
从前嫁到薛家,周氏先诞下了女儿薛瞳,再是儿子薛元凌,之后夫妻俩再行房事便每次都喝避子汤。
但那东西,嬷嬷们准备的大都是事前喝的。
“窈窈也别太心急,要不嫂子这就亲自外出一趟,去附近找个医馆问问,再帮你买下你需要的东西可好?”
那么问题又来了。
薛家人初来北境,才刚安顿下来,显然对整个央都都很陌生。庄子位于西郊,要找医馆怕是得再往城中走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