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而轻轻的,似幼兽发狠。
时而下口绵软,又似带着千钧重量,万般恨意。
被这般强烈又怪异的感官持续刺激着,薛窈夭几乎屏不住呼吸。
到后来。
埋首她颈窝。
江揽州声线颤得不成调子:“说你爱我,薛窈夭。”
神思飞出天外,不知飘去了哪里,薛窈夭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喃,“叫声……揽州哥哥,好不好……”
她不知道自己叫是没叫。
只听得断断絮语:“嗯,说你喜欢,薛窈夭……”
“薛窈夭。”
“薛窈夭。”
“薛窈夭……”
无数声“薛窈夭”后,他颤抖着将她缠覆溺毙,“我也恨你……好恨好恨,从小就恨……”
。
砰地一声巨大闷响。
绚烂的焰火在桃之夭夭上空炸开。
伴随着四下人潮欢呼,炫目的光华霎时照彻夜空,几乎铺满了整片天幕。
这日七夕佳节,华袍玉冠的青年们携美于月下,可算等到这一刻的良辰美景,纷纷沸腾起来。
水榭之上的演出还在继续,不时有花船游行而过,年轻男女们在其上推杯换盏言,好不快活恣意。
与之相反的,静谧的园林画舫。
除去彼此的呼吸,舫室内安安静静,一切喧哗只隐约从遥远的天边传来。
空气中有种特殊的味道。
她的,他的,混合在一起,旖旎潮湿且将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。
江揽州眼中泛有浅浅血丝,眸色是一种旁人见识不到也绝对不想不出来的潮湿潋滟。
他很静,静默注视着怀中已累得睡过去的少女。
指节带着滚烫温度,一点点轻抚她泛着香汗的额头、眉眼、鼻尖、唇……
寸寸缕缕,极慢而悄无声息。
室内仍是昏暗的。
像月夜下的小孩,在最阴暗幽闭而不被打扰的地方,他一遍遍描摹独属于自己的特殊爱物。眼中时而晦暗,时而泛着绮丽光泽,时而噙笑,时而又隐隐沉郁。
一共三次。
一起战栗。
到恢复过来,再一次又一次推送至最深处。
年轻的身体像被什么点燃,灼烧,烧成灰烬,又死灰复燃。
直到此刻,江揽州也没离开。
紧密相连的感觉,有种错觉般的安宁,像回到了灵魂深处的故乡,奇异又令人神魂颠倒,也由身至心将横在彼此间的什么东西,堪堪摧开了一丝裂缝。
以为初为人夫的滋味,不外如是了。
直到半醒半梦间,薛窈夭似想翻身,他难得体贴她累,终于肯放过了她。
他起身将芙蓉月纱帐拉开一点,顺便下地掌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