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”
“那殿下可以明说一下,我错在哪里了吗,我以后……会改的。”
肉眼可见的,男人背脊僵了一下。
无论幼年还是少年,那个张扬热烈又娇纵跋扈的薛家大小姐,人称京中花孔雀,的确面目可憎,让他曾经恨到夜半三更坐起来都想以意念将她隔空掐死的程度。
但记忆里的花孔雀,从未如此刻这般卑微。
江揽州语气依旧冷淡:“出去。”
“”
罢了。
深深吸了口气,薛窈夭依言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不想没走两步。
身后忽又传来冷声命令:“回来,坐榻上去。”?
。
没过片刻,江揽州已然衣冠楚楚,书房的门被他打开。
他吩咐萧夙玄伦:“进去掌灯。”
隔着灯罩,被点燃的烛火散发出柔和光芒,很快将整个书房照亮。巨大的江山图屏风后依稀可见坐着个人,影影绰绰的,便是薛窈夭了。
萧夙看了李医师一眼,示意他过去。
反应过来的李医师绕过屏风,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:“所以是姑娘您哪里烫伤了?”
先前隔门听到外面有人喊的那句烫伤药膏和纱棉来了,薛窈夭还以为是江揽州某个地方烫伤了,她寻思着那茶水的温度不至于?
此刻目光掠过李医师,薛窈夭看向靠在屏风上的江揽州。
恰逢他也在看她。
两人视线一触即分。
江揽州眸子里几无半点情绪。
她伸出手点点头道:“是的,是我烫伤了手,麻烦医师了。”
下午一遍遍煮茶端茶递茶,薛窈夭指节被烫到过不止一次,严重的地方起了小小水泡,不是很疼,可以忍受,但又确实无法忽视的那种。
静默。
李医师半蹲下来打开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只装有药膏的青色瓷瓶,一小块纱棉、一把剪刀、一根细长又尖锐的针。给薛窈夭看得直接愣住了。
“这水泡若待自消,得疼好几日呢,但若以针刺破涂上药膏再缠覆纱棉,能好得更快些。”
“剪刀是用来剪纱棉用的。”
“不是很疼,姑娘且忍耐一下?”
薛窈夭这才松了口气,点点头说:“我不怕疼的。”
怎么不怕呢。
曾经的薛家大小姐走路踢到门槛,都能包起一汪泪花儿对着门槛骂骂咧咧,马马虎虎学习闺中刺绣时不小心扎到了手,也要扑进祖母怀里嘤嘤半天。
但如今无论是被茶水烫到又或即将被针扎手。
都比不过流放路上的枷锁镣铐。
李医师先是将针尖没入药酒里浸了一下,之后取出来,隔着纱娟托起少女白皙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