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工臣沉着脸不说话,视线却落在她的脖子上。
小娘子白嫩的脖颈间布满了淤青,两天了,淤青不仅未散,边缘还开始泛红,可见当时杨家礼用了多大的劲儿。
他收回视线,对上她生气的泪眼:“没找大夫?”
柳岁岁一把拢住衣襟:“用不着你管!”
此刻的她,心情糟糕透了。
拢好衣襟转身要走,却被沈工臣一把握住了手腕。
“你……”她正要发火,手里突然多了一物。
柳岁岁仔细一看,竟是一个钱袋子。
沉甸甸的重量,她抬眸看了沈工臣一眼,对方松开手,后退一步。
柳岁岁忙打开那钱袋子,借着头顶月光,看着里面金灿灿的金元宝……
一瞬间,什么难过气恼郁闷通通消失了。
她破涕为笑,再看沈工臣,突然觉得顺眼多了。
“大人刚才是哄我的对不对?”见他不说话,柳岁岁唇角轻扬,眉眼都生了笑,“大人真好,岁岁祝大人长命百岁!”
见他依旧不说话。
柳岁岁怕他反悔,一把将钱袋子抱在怀里,警惕地看着对方:“你说话算话,金子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。”
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沈工臣无奈摇头。
“不过五十金而已,就这么高兴?”
“五十金呐。”柳岁岁双眸微微睁大,“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挣不来的数目,在大人眼中就这么不值钱么?”
沈工臣答非所问:“柳岁岁,在你眼里什么最重要?”
“自然是金银珠宝!”她脱口而出,不假思索。
沈工臣冷笑:“你还真是俗不可耐!”
狐假虎威
柳岁岁也不生气,但也渐渐收了脸上的笑。
她抱着怀里的金元宝,垂眸看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出声。
声音也跟着轻了几分。
“大人,你尝过饥饿的滋味吗?”
见他不说话,她继续道,“我曾经差点饿死在父亲去世第一年的那个春节。”
“那年我才十一岁,春杳比我还小,她才十岁。”
“被继祖母从原来的院子赶了出来,除了一套破旧的被褥,我们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我记得很清楚,除夕那一晚,万家灯火,各房喜气洋洋和家人团聚在一起,年夜饭的香味从远处飘来,我当时已经饿了两天,又发着高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