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行了,哭什么?」
沉默了半天后,程岫冷硬着开口,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看他:「我说别哭了。」
我用红肿的眼睛看他一眼,飞快别过去脸,哼了一声:「厂督都不要我了,我哭哭怎么了?」
程岫看起来很头疼:「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?」
我瞧他一眼,眼泪又往下掉,我还能确保这眼泪掉得漂亮极了,一般男人顶不住,就算是阉人也悬。
程岫蹙眉,凶得很:「怎么越哭越凶?好了好了,再哭我就把你……」
我哀怨地瞥了他一眼,他忽然不说话了。
马车猝不及防地颠了一下,我下意识抱紧了他,他却以为我受惊了,将我搂在了怀里,拍拍我的背,呵斥外面的人:「怎么驾车的?」
我没吓着,我就是怕摔倒,摔倒我也得拉个垫背的。
外面车夫诚惶诚恐地请罪。
我小声说:「算了吧。」
程岫冷笑一声,但终究没再说什么。
他抚着我的背,似乎没那么反感我坐在他腿上了,我抬眸看他。
程岫察觉到我的目光,脸色阴沉:「梁银柳,你若是乖一点,我保你们梁家平安无事,不然我能让你们梁家死得无声无息。」
我没理他,他现在说这些话,我一概不往心里去,只自顾自地问:「厂督还让我滚吗?」
他垂眸看我,咬牙冷笑:「你若再惹我,我就把你……关进宅子里,一辈子也别出去!」
就这啊?
我还以为他要把我五马分尸呢。
至少也要砍头示众吧,没想到就是关起来。
他也是闲的,一辈子那么长,我随便找个空子就溜走了。
但我面上没表现出来,紧紧地搂住了他,委屈得很:「那我还能见到厂督吗?我想天天见到厂督。」
「呵,你巴不得见不到我呢。」他话里充斥着满满的嘲讽,可手却一直没松开,也没推开我。
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,我不喜欢这个味道,但也不能躲,揪着他的衣襟,小声说:「今天多谢厂督。」
程岫好像不会说人话,我好心谢他,他却不屑得很:「谢我做什么?」
「谢谢您陪我回门啊,谢谢您没和我兄长吵起来,您大人大量,别和他计较,他一介武夫,听了别人说了几句话就脑袋发直,可他把您真当家人了,否则不会让您进屋,我了解他,他说可以,他想让您改,可别人说您,他保证提刀冲过去。」
他听了一会儿,又小发雷霆,掐了我的腰一下,冷笑着问我:「你说说,我有什么要改的?」
「太多了!」我哼唧了一声,反而让他得寸进尺,手向上移,我涨红了脸,「您总是凶我,总不让我抱您,还好几天都不来找我,我都想您想得吃不下饭了!您也不在乎!」
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言,可他没说穿,颇有兴致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蛋:「你也会脸红?」
我凭什么不会?
死太监,就你要脸!
我闭口不答,他得意极了:「梁四,你既然是咱家的人了,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你,老老实实的,别想着你那个小情郎了,你若是忘不掉,咱家不介意帮帮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