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银苏骂她笨,一本正经地说:「是那方面的问题,你懂不懂?太监在床上……是会虐待人的!」
梁银苏虽然是江小娘所生,但与我们两个嫡出的姐妹就像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一样,她总是懂些我们不懂的。
梁银雪爱犯迷糊,出去的时候总会被一些公子哥搭话,总是梁银苏拉走梁银雪,免得她被人骗。
听了她的话,我也忍不住有些担忧。
这样的担忧一直持续到嫁给程岫的那天晚上。
程府后院很大,但住的人很少,此刻静悄悄的,有些瘆人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门外有脚步声。
「你们都退下吧。」程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,我捏紧了手,但很快又放松下来。
我会武功,且厉害得要命,他只是个太监,不一定会武功,又没那玩意,他能把我怎么样?
就算他打算把我怎么样,我眼睛一闭就挺过去算了。
门被推开,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
我盖着盖头,看不见人,只能看到他的脚。
「梁四姑娘。」他阴恻恻的声音在头上响起,「你不觉得委屈吗?」
我沉默半晌:「先把盖头掀了行不行?坐得我腰疼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
程岫掀开盖头,我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:「好久不见。」
程岫一怔。
我顶着凤冠坐到桌子旁,狼吞虎咽:「今天的酒席我都没吃到,这辈子头一次办喜事,我居然没法吃,这叫什么事?厂督,你吃席了吗?」
「吃了。」程岫好像心情不太好,但我懒得猜他的心思,吃饱了又灌了一肚子凉茶,这才有心情回答他,「我当然委屈啊。」
程岫坐了过来,眉宇间似乎总有一缕散不去的戾气:「哦?」
我眨着大眼睛凑近了他,哀怨得很:「您是不知道,这一天都不让我吃饭,我都饿得上不来气了,我说了留一桌席面我自己吃,您身边的小公公说不合规矩,也真是怪了,我现在是您的夫人,是程府的女主人,凭什么不让我吃饭?」
他下意识往后退,我却不许,我扯住了他的手,那是一只冰凉粗糙的手,而我的手一向很暖,我紧紧握着他不松手:「您要给我做主。」
程岫往回抽手,一下没抽回去,便由着我握着,他微微一笑,眸中寒光一闪:「自然给你做主,但我近日……」
他话没说完,我欢欢喜喜地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,认真地瞧着他:「您真好,有了您,我就不怕有人再欺负我了。」
他一把就甩开了我的手,就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一样蹿了起来,压着嗓子怒道:「你疯了?」
我淡定地摇摇头:「没啊。」
我看着像疯了吗?
应该没有吧,从小到大也就十多个人骂我是疯子。
随他去吧,反正我是累了一天要睡觉了。
我这人心大,吃饱了就困,奈何头上的凤冠取不下来,我生拉硬扯也扯不下来,反而扯疼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