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是你,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治疗时疫的方子的?”
玉昭一怔。
她想到了孟文英,心中有些伤怀,不愿意与他提及太多,只道,“几年前在别的地方经历过,有一些经验罢了。”
“是吗?”尉迟信淡淡道。
这段时间里,他将她幽居在这里,本意是想要消磨她的心智,可是她总有办法能够缓解这份苦闷。书画、女红、甚至是医理,她都得心应手,给了他太多意外。
以前他只欣赏西凉女子纵马打猎,快意恩仇,女中豪杰不输于任何男儿的气性,到了中原之后,却瞥见了另一方天地。
原来红袖添香,缱绻柔情,也是这般的令人向往。
他盯着玉昭远去的纤细背影,自言自语道,“如果你不是中原人,该多好呢……”
。
另一边。宋行贞看着眼前的岔路口,吩咐士兵道,“尉迟信就是在这里不见的,分头去找。”
他身负谢岐的命令,离开长安,一路搜寻玉昭的下落。黄天不负,终于在今日得见了尉迟信,却不幸被他逃跑了。
但是无疑给了他振奋与信心。
尉迟信在的地方,十有八九有玉昭的下落。
吩咐完士兵,宋行贞勒马,站在一处高地,俯瞰着前方不远处的城池,眸光里泛起忧虑。
前面就是时疫泛滥的定州了啊。
玉昭,她会在那里吗?
温暖
院子里的三人已然脱险无事,可是院墙之外还是处于一片水深火热。
玉昭感念定州百姓的不易,将剩下的药材一包一包打包分好,分给了邻里乡亲。
身体痊愈之后,尉迟信不再出门,令冬青单独打扫出来一间偏房,大摇大摆住了进去。
整个院子都是他的,玉昭不好多说什么,只得一声不吭,接受了此事。
冬青年幼憨直,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妥,还只当是尉迟信体恤玉昭有孕之身,才选择分房别住。
万幸,尉迟信并没有刁难两人,虽然脾气坏,时不时令冬青有些招架不住,但总体下来,三个人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,也算相安无事。
大病痊愈以后,他好像歇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心思,白日里便歪在院子里晒太阳喝酒,到了傍晚便回屋睡觉,好似真的过上了富贵闲人的日子。
某日他发现了她在提笔写字,随口问道,“你在写什么?”
玉昭放下毛笔,淡淡道,“时疫肆虐,我打算将药方誊写出来,分发给定州的各处药铺,以备参考。”
尉迟信大为不理解,问道,“你要把这个方子白白送给他们?”
“你知不知道,外面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,那些人模狗样的为了谋取暴利,根本不会管底下人的死活,你的方子在他们眼里比起药材更加奇货可居,你这样大公无私,他们却是未必领你的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