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后,闪身出来一位女孩。
女孩肤色不自然的白,毫无一丝血色,站在树旁,漠然看着他。
“夫人说过他不会见你。”女孩淡淡地说。
谢桥却不理她,径自走入大馆后面的一间侧院。
女孩面无表情,她本来在长得很美貌,却天生带有一种冰冷,瞳孔偏白,面无表情时甚至像一张白纸,使人不由心悸。
“他不会见你的。”女孩呵呵一笑,“何必自讨苦吃。”
“我从未说过我是来见她的。”
女孩沉默,仍然紧紧跟着。
二人一前一后,这么穿过几间屋子,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,伴着男人的怒骂。谢桥只当没听见,轻车熟路地走入一间小屋子里。
谢桥打开房门,里面内务陈设简单,只有一张床,一张桌子,以及供小孩子玩的一些物件。但空空荡荡,没有人。
谢桥推门的手一顿,手指半蜷起来。
他转过身:“微雨呢。”
“上学堂去了。”女孩冷冷说。
谢桥眉睫一动,“夫人说的?”
女孩似是疑惑,不语。
“夫人说不让我见他?”谢桥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她是你舍命救下来的。”女孩微耸耸肩,“夫人没必要这么做。”
谢桥转身入房,坐在桌边,执起笔,在一张宣纸上写字。
女孩没有过去看她写了什么,只问:“你这回来,什么时候走?”
谢桥没有抬头,“很快。”
女孩却无奈摇摇头,带着点微伤的、落寞的笑意。
门外的海棠花洒进房内,在深色的地板上落下几瓣风尘,衬出几分春意。
“好罢。”谢桥停笔,将墨研了研,开口说,“陈棠,你不用瞒着我,等我离开,你大可让微雨自己出来,让她练会字,就照着我的来摹。”
陈棠并不诧异,只说:“又要走?”
“夫人既不愿见我,我不强求。”谢桥修长的手一停,他轻声说,“等她气消了,我再来走一趟便是了。”
陈棠俯身捡起几片海棠花瓣,揣在手心,看它随风而落,没有答话。
谢桥起身要走,却听陈棠悠悠道了一句:“阿蓉呢?她怎么样?”
谢桥身形一僵,内心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怅惘。
“她很好。”
芙蓉留香,陈棠依旧面无表情地把谢桥送至门口,在门外驻足一会儿,忽然转身走进门去。伴着漫天的海棠花落,逐渐遮掩了她的身形,好像她永远都只能留在这小天地里,再也出不得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