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十年前一次争吵后,将妻子推进冰冷的河水里。六年前醉酒后,又和乡里的员外儿子起了冲突,当头一棍就把那员外儿子打了个一命呜呼。
员外可宝贝他那个独苗儿子,盛怒之下,买通县官下令严加查办。
此举正中江青田下怀,他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,新仇旧恨并算,给江伯威争了个秋后处斩。
这事之后,江青田一方面被赞公正无私,却也被人背地里说冷血无情。
他这生父无疑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,提不得碰不得,更不愿承认自己是那人的儿子。
男子既然知道江青田过往,说这话无异于挑衅。
可柳折不在,江青田绝不可在客栈里和人动手,柳归云赶忙死死扯着他的衣袖,侧着身子拦在他身前。
男子似是完全不惧他的气势,自顾自地拿起桌上茶杯倒茶,又随口道:“渔山村。”
渔山村是柳归云来客栈前的住处,可知之人甚少,柳归云也霎时间愣在当场,看看男子,又看看江青田,满脸迷茫。
看出男子来者不善,江青田怒极反倒又冷静三分,“不知客官来此究竟所为何事?”
男子轻笑道:“我来找你们掌柜的。”
他们这边闹出极大声响,在柜台后的孙子喻自是早发现异状,此时连忙走过来,赔笑道:“客官,我们掌柜的今天正好有事出去了,您和我说也一样的。”
男子悠悠喝茶的动作一顿,瞥他一眼,问道:“报了乡试,为何不去?”
这话也正正戳中孙子喻心上伤口,他也顿时没了刚才的耐心,可到底也不敢惹这人,只好干巴巴道:“客官,这与你无关吧。”
说着,他手一伸指向门外,弯腰道:“若客官对民间逸事感兴趣,出门右拐有家茶馆,他们店里有说书人,也卖邸报。”
男子露出淡淡笑容,摇头道:“若我告诉你,李虎至今还在四处打听何晏的下落,我还需要出去吗?”
闻言,孙子喻猛地扭头看他,眼中难掩震惊。
何晏当初因为亲妹被他们乡里的恶霸李虎欺辱,最终含冤而死。他气得冲进李虎家里手起刀落,砍得那恶霸不能人道,才逃到白山镇得柳折收留。
这事可大可小,柳折再三警告过他们不可外传,这男子又是如何得知?
可既然男子知道他们的底细,还刻意揭破所有人的伤疤,孙子喻也没闲心再扮什么气质书生,一把将柳归云拉开,就将人塞到了厨房里。
他又大嚷一声叫来赵丰年,低声道:“市集东边,绮罗坊,青玉阁,香云庄,去找找掌柜的在哪,实在都没有的话……”
他想了想,补充道:“包子铺也行。”
……
包子铺实在和柳折的形象太过格格不入,赵丰年思索片刻,提腿便急匆匆地向市集东边跑去。
幸而,柳折还没溜达得太远,赵丰年找见他时,他正在香云庄里闲闲地和店主砍价。
“五身新衣,三百文。”柳折往柜台上放下几匹挑好的布,随口道,“什么荷包玉佩腰带的,也送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