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下袄子时,他从内衬里摸出来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,正想随手将它挂回腰间。可弯腰下去那一刻,莫名地又想起这玉佩的来历,不禁一阵烦乱。
快速系好玉佩再换完袄子,柳折便提起一直挂在门后的剑,迈步走到了院内。
往事桩桩件件浮现眼前,又逐渐和刚才发生之事重叠,他心头烦闷无从发泄,只好对着院内槐树耍起了剑法。
江青田不情不愿地被何晏叫醒,一推门出来便看见这种场面,瞌睡瞬间被吓醒大半,嚷道:“掌柜的,手下留树啊!”
柳折根本不听他的,只顾着继续削眼前这棵树。
江青田也是别无他法,只好转身回房拿出自己的剑,翻身跃去,接过柳折的招式。
柳折原本只是打算舞弄几下出出气,此时多了个陪他过招的,一下来了劲头,甚至抬手挽了两个剑花。
江青田哭笑不得,在招式间隙中开口道:“掌柜的,大早上的怎么了。”
柳折看他一眼,随口答道:“没什么,练剑。”
江青田自是不信他的说辞,但也不深究,只劝道:“练剑我可以陪你,只是别划这树了,子喻回来看见又得一哭二闹三上吊。”
“……”听他这么一说,柳折也想起孙子喻那叫嚣起来六亲不认的仗势,忍不住皱了皱眉道,“他要真闹,你能不能帮着劝劝?”
江青田干笑道:“我估计没那个本事。”
柳折想了想,“五文钱。”
江青田抽了抽嘴角,“掌柜的,有点少。”他就值这个价?
柳折狠下心来,“……十文。”
江青田喜笑颜开,“成交。”
他们在这边小声地讨价还价,在外人看来,只是他们客栈掌柜和跑堂的一次友好切磋。何晏捧着一碟包子路过,朗声笑道:“掌柜的,小江,你们还在练剑吗,那我们就先吃了。”
“何大哥等等我!”江青田哪能允许这种惨事发生,手腕向上一挑便干脆利落地收了剑。
待站定,他又冲柳折笑道,“掌柜的,要不这样,给我涨到二十文,你把这槐树雕成鬼树,我也能替你摆平孙子喻。”
“……”
柳折懒得再和他贫,反手收起剑,转身回房。
江青田见他似是不再打算折腾那棵老槐树,便也回房放下剑,乐颠颠地跑到客堂的大饭桌旁。
青石客栈规模不大,主楼只有一层客堂和二层几间客房。在一楼,有一张专门供他们自己人吃饭的大圆桌摆在柜台旁,吃饭闲聊天之类的也全在这边。
柳折放好剑掀开门帘走进客堂时,何晏正好给江青田说到,他们三人合力将男人搬到孙子喻床上那段。
江青田左手包子右手舀粥,无聊的小事也被他听成了荡气回肠的精彩故事,脸上表情甚是丰富。
看见柳折过来,他连忙招手让柳折赶紧过来,问道:“掌柜的,那人现在真在子喻床上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