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景淮扯着一副笑脸,看上去人畜无害的,可柳梢梢自认识他以来也没见他笑得这般勉强过。
青年微微颔首,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片刻,便收回视线,错身离开。
刚经历了剥人皮事件,待在外面属实有些怵得慌,柳梢梢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“要不我们进去聊?左右也不过几步……”
秦景淮的目光有些阴冷潮湿,柳梢梢旋即软下声音,怂声怂气地说。
“好吧,你想聊什么?”
难不成又是幻境里给他喂药的事?可是之前找过她一回,应当是翻篇了。
“我们明明相识更久,你就不知道聊什么吗?!!还是你就同那认识没几个月的容道友就有话可聊?”
柳梢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有些无措和迷茫,但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庞,她瞧上一眼便明白了。
“你生气了?”
“我才没有!”
少年气得颤音都冒了出来。
“我做错了什么,你可以讲嘛……”
夜风潮湿,少女的鸦羽上落满了水珠,她晃了晃他的衣袖,像是在撒娇。
真犯规。
银环轻晃,发出脆响。
少年凌乱的乌发随着冷风拂在肩头,那双棕褐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着,他别过脑袋,虽然面色看上去依然有些愠怒,可语气明显比方才要更轻缓了些。
“你和他有那么多话可说吗……”
她听见少年小声嘟囔着,主动问道,“那你是觉得我和你生疏了,所以觉得很生气吗?”
少年话里话外三句不离容珩,面上的气愤似乎也渐渐褪去,别过脑袋,“明明我是你师兄,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寻我。”
他的长相太过稚嫩,从外表看像是不及冠的世家少年郎,镂簋朱绂,锦衣玉食,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师兄的时候,显得格外唬人,像是不足岁的小孩在装大人。
思及此,她的眸底不由渗了几分笑意。
“你有没有听清楚啊。”
少年凑得近了些,两只手欠欠地揪着她的脸,不满地说着。
柳梢梢点点头,戳了戳他的手臂,声音有些含糊不清,“知道了知道了……”
没用很大的力气,像是猫儿在给他挠痒。
秦景淮也是这么觉得。
可是腹皮下传来阵阵揪心的疼,秦景淮一时难以撑住,踉跄半步,忽地倒了下来。
少年半跪着,面上划过几分痛楚,他忽地弓着身子,捂着上腹,连连抽气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柳梢梢似是有些没回过神,将他扶到一边,拨开他额间散落的碎发。
“还不是替你疗伤。”
秦景淮面色苍白,来回吸气,就连齿关都在打颤。
“啊?这么严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