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梢梢把手中的帕子往他身上砸。
手帕沾了水,但拧干了,带着重量打过去的时候,就像是朝他丢石子。
虽然没什么攻击力,但驱赶之意太过明显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这样传话了。”
少年站起身,拍了拍自己的衣襟,好像待在这里就会弄脏他似的。
柳梢梢拧着眉峰,对他的起身离开不甚在意,她坐回铜镜前,端详着自己弄花的脸。
门被关上的那一刻,房间彻底安静了。
僵硬的眼珠落在铜镜中的镜子好一阵,才发现自己唇边的口脂不知何时已经擦干净了。
*
客栈一楼。
饭菜飘香。
小二穿梭于人流中,托着菜盘,游刃有余地招呼着。
温缇看着号码牌快要轮到她了,眼巴巴地望着,结果看着少年独自一人下来。
她惊诧道:“哎?不饿嘛?”
温缇疑惑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,“明明方才还饿得很,怎么突然就没胃口了那秦道友呢?”
耳边传来“叮咚”一声铃响,温缇下意识侧过身去。
“你说那白面郎君是不?”
小二殷切地托来菜盘,十分巧妙地置于桌上。
似乎是见多了晚上不吃的客人,他半是打趣道,“想必是没胃口,正要沐浴就寝呢!水还是我打的嘞!”
不知为何,身旁骤然冷了几度。
惯来温顺的少年似是想起什么,忽地有了动作。
他站起来。
“我不饿,先上楼了。”
宋道友他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?
温缇疑惑地眨了眨眼睛。
难不成是吵架了?
她满是忧虑的望着少年的背影,低头心事重重地戳着碗里的白米饭。
一楼大堂,数他们的桌案围的人最少,看起来也最冷清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先吃吧。”
魏迟满不在乎地说道,余光见身旁的青年不吭一声,竟然少见地在发呆,他下意识提醒道,“容道友?”
容珩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间角落灯火尚明的房间落在桌案上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*
晚上不吃的好处,就是洗澡能比别人快一步,不过作用聊胜于无。
她干巴巴地躺在床上,望着错综复杂的横梁,有些生无可恋。
好吵——
好饿——
她堵上自己的耳朵,翻来覆去。
烛火幽幽,只点了一盏,但对于心情烦躁的少女而言,实在明亮。
宋凌玉哪里是来喊她下楼吃饭的?是故意报复她,让她饿一顿的吧?
柳梢梢有些痛恨自己这么快就和他说话,更痛恨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!
思及此,她烦躁地扯了扯头发,气急败坏地翻了一面,总在回顾这句该这么回,那句该那么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