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叔说了,我不会再同你们一齐修炼,也会搬到另一座山头,你们也没必要再这么干了。”
你们?
柳梢梢联想到他破旧的道袍,以及皑皑白雪下,被困在这个破庙的困窘。
面前这个寡言少语的十五六岁少年,是不是被人欺负了?
柳梢梢的声音有些迟疑,她上前一步,“你不是说”
她看见少年嫌恶地后退一步,心中有些许瞬间的无措,柳梢梢顿了顿,声音渐渐弱了下来,“迷路吗?”
“借口罢了,你何必当真。这件事,你不是也知道么?”
容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。
窗外大雪纷飞。
柳梢梢手脚被冻得通红,浑身的血液也想是被冻住了似的。
那个画面同之前做的那场梦一样,她被迫站在恶的那一端,青年安静的目光像是凌迟般一寸寸扫过。
柳梢梢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自己复杂难耐的心情,“你看见我做坏事了么?你凭什么这么笃定?”
少年怔楞一下,雪蓝色的瞳孔划过几分迷茫和无措,他抬起长睫,目光闪烁。
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,低血症的事情他也从未对他人提及。
万籁俱寂。
“好冷啊。”
少女搓着手臂,沉重地吸了一口气,目光巡视着地面,漫不经心道:“你学了火诀么?”
“学过。”,少年答。
“那就别闲着了,再不取暖的话,就要冻死了。”
少女手脚麻利,低着脑袋,四处寻着未被雪水沾湿的稻草,她一点一点拖了过来。
见状,容珩也没心思想其他的,四处搜罗着,把破庙内没用的干木聚在一起。
两人看着堆得高高的木柴,内心都松了口气。
看来应是能撑过一夜,不至于被冻死。
可万事不会皆顺人心意。
天摇地晃,松木的积雪“扑通”几声连连坠落,连破庙上的瓦片从掉落几片,砸在草垛上。
柳梢梢护着脑袋,正诧异屋外的状况正要探头出去,却被少年拉住,一同躲在了供桌下。
“雪熊来了。”
“啊?熊吗?”
“嘘!”
柳梢梢咽了口唾沫,压低脑袋,屏息凝神,小心翼翼地望向门外。
她的大半视线都被顶上的供桌遮住了,只能依稀看见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撞开了,“吱呀吱呀”地响着,大片大片的雪花斜斜地打了进来。
它在门口驻足许久,久到大雪将它黑色的阴影勾勒一遍,久到他们的四肢都快要被灌进来的风冻僵。
终于,它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