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珩。
容珩。
容珩有那么好吗?
秦景淮莫名想起被他摔坏的那一对童人,颜色瑰丽,釉面光滑细腻,讨喜活泼的面容,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。
可他却觉得厌烦。
凌云派无人不知她心悦容珩,就像飞蛾喜欢烛火,拦也拦不住的那种喜欢。
鹤月派离凌云派很远很远,天南地北,相隔天堑——
这也就代表着,她只能在某些重大场合才能有机会远远地看他一眼。
她的喜欢内敛沉闷,却又窒息霸道。
连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生辰礼,都得费尽心机,提前半年准备。
搜刮别人手上的宝贝,却又觉得还有更好的,她不仅折磨别人,也虐待自己。
深冬彻骨的湖水她都钻过,等奄奄一息爬上岸,身上的湖水都冻成了冰碴;满是魔物的洞穴也闯过,浑身是伤,摇摇欲坠。
秦景淮心里莫名觉得不平衡,开始对比起来,可又强行压抑着这种荒谬的想法。
他伫立在海岸,远远眺望。
不远处青山连绵,层云影绰。
那么显眼的绿色,他也曾见过——
那是一个深夜,月色皎洁,少女腼腆地笑着,晃了晃手心的灵草。
他垂着长睫,伸手接过,似乎还能感受到灵草上温热的血液。
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,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浮现。
他似乎还能听见少女隔着夜风吹来的声音。
一字一顿,多么清晰。
我不怕你,你才不是妖怪
魏府。
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石狮子旁。
烈阳高照。
小厮拉着马绳,一边踮着脚尖朝大门里头望,一边来回踱步。
他垂着脑袋,口中念念有词:“世子怎么还不来,说好午时出发的,再晚怕是要迟到了!”
日光亮得有些刺目。
阿四蹲在石狮子的阴影下,搓了搓手,暗自思忖着。
世子不来也就罢了,若是老爷责怪下来
嘶——有些难办。
想到这儿,阿四从地上跳起来,揪住马绳朝一旁的石柱胡乱地套着。
他急急忙忙地跑进府里,从前堂一直跑到后花园,累得满头大汗。
直到推开书房的门,只瞧见少年悠闲自得地架着脚,纡尊降贵地朝他淡淡一瞥。
阿四的心瞬间拔凉一片。
“我的世子爷,我刚才喊您怎么不会我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