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似乎窝在草丛后面很久了,少男少女们不耐烦地扯下发丝上的碎叶。
“蹲了半晌,原来就这,真是没趣。”
人群中,传来几道杂乱的声音。
寂静的山崖中,为首弟子隔着空气,遥遥指着御剑少女离去的背影,语气颇为好笑。
“那可是大师姐,百年难遇的内门弟子!你怎么敢同她斗?”
随机又扭头朝着其他人说:“要我就把那灵草恭恭敬敬地献过去,还能在大人物面前混个眼熟,说你蠢笨如猪,果真如此。”
也不知是少年哪一句戳中了少男少女们的笑点,无一不低头笑着。
少年像死了般,睁着灰蒙蒙的眼睛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——
仿佛在听空气讲话。
交换的玉佩被为首弟子夺走。
少年不做任何回应的姿态也惹恼众人,换来一场拳打脚踢。
潮湿的泥土浸满了他的鲜血,少年乌黑的发丝宛如海草般湿漉漉地嵌在土壤中。
柳梢梢下意识想要扶住他,指尖却虚虚地从他的身体穿过。
旋即画面一转,四周又变得漆黑一片,柳梢梢过了一阵才适应夜晚的光线。
她甫一睁眼,竟是自己正在作恶,抬起的手似乎想要将温缇推进去。
洞口幽邃,高如悬崖。
可此时柳梢梢根本来不及收手,她的身体像是被人操纵,不加犹豫,伸手推去。
直到一把短剑划过手腕,光滑的皮肤瞬间破了口子,汩汩冒血,她才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动权。
疼痛让她的大脑暂时失去思考,柳梢梢捂着受伤的手臂,下意识看向短剑飞来的方向,愣住了。
气氛使然,正与恶的鸿沟将他们划分成两个阵营,她看着对面熟悉的两张面孔,眼神中饱含着深痛恶绝和挣扎。
眼神撞上的一瞬,柳梢梢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,也不知道要如何做,只傻傻地离在原处,像是等待发落的囚奴。
“亲眼被我撞见,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精致漂亮的少年语气尽是不满和厌恶。
柳梢梢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出她此时正在梦境中。
心中的喜怒哀乐都被梦中的少年牵着鼻子走,她根本分不出一点理智,让她仔细思考如今是怎样的状况。
强烈的沮丧和绝望涌入心头——
那些事她分明从未做过,却平白无故安上了这么一个名头。
她才想起来该要说清楚才是,她从未做过那些事,可千言万语堵在心头,临到最后只是嘴唇动了动,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。
面前之人的耐性一点点消磨殆尽,他抬剑,直直地对着她。
“你为何不解释,是心虚了么?”
她摸着声带的震动,着急得都快哭了,却还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宋凌玉冷笑一声,就连容珩也露出难过又决绝的神情,闭着眼睛别过头去。